大清早,何雨柱頂著黑眼圈,褲腰帶松松垮垮地從里屋晃出來,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
于莉卻容光煥發,往鬢角別發卡時,碎花襯衫領口露出粉潤的皮膚,沾著雪花膏的甜香。
何雨柱盯著媳婦背影嘟囔了句:“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于莉俏臉一紅,轉身白了他一眼,伸手狠狠掐向他大腿根:“牛?我看你是欠收拾的倔驢!”
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往后躲,卻又忍不住賤兮兮地笑:“哎哎疼疼!媳婦手勁咋比炒勺還沉呢?”
雨水抱著搪瓷缸子湊到灶臺前,不滿地嚷道:“哥,你昨兒夜里跟嫂子到底折騰啥呢?墻皮都快被你們晃掉了!”
何雨柱手一抖,稀飯差點潑出鍋沿,罵道:“小丫頭片子懂個啥!大人的事少打聽!”
雨水撇嘴,伸手晃了晃空碗:“我不管!昨晚被你們吵得一整夜沒睡好。得買五根奶油雪糕補償我!”
于莉躲在碗柜后笑出小梨渦,手指戳了戳何雨柱后腰:“柱子哥,你看小妹這算盤打得精不精?趕明兒準保是個持家的好手。”
何雨柱臊得脖子通紅,抄起飯勺作勢要打,卻又憋不住地笑了。
從兜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票子拍在桌上:“拿去!我昨兒就聽說副食商店新來了好幾種奶油雪糕,讓賣冰棍的給你挑最瓷實的!”
雨水歡呼著抓起錢就跑,臨出門又擠眼睛:“嫂子,下回你們要是再‘熱鬧’……能不能去院兒里的柴房?我耳朵都快起繭子啦!”
于莉抄起笤帚疙瘩要扔過去,卻被何雨柱笑著攔腰抱住,鼻尖蹭到她晨起梳頭時落下的發絲。
外頭朝陽初升,墻根下的蟋蟀剛振翅兩聲,灶臺上的鋁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混著于莉身上的雪花膏味,在晨光里織出團暖烘烘的霧。
秦淮茹攥著空飯盒站在自家灶臺前,盯著何雨柱家飄來的油餅香——何大清早起買的,喉嚨不自覺動了動。
案板上擺著半塊硬邦邦的窩頭,邊上碗里的咸菜絲浸著水,連油星都見不著。
賈張氏攥著拳頭敲向灶臺,渾濁的眼珠盯著何家窗戶:“瞧瞧這一家子!娶了新媳婦就忘了老鄰居!
想當初傻柱沒結婚那會兒,哪回開葷不送過來一碗?現在倒好,油餅都快塞到嗓子眼兒了也不曉得接濟鄰居!”
秦淮茹不吭聲地往爐子里添煤,火星子把眼窩映得發青。
自打何雨柱娶了媳婦,院里的熱鬧勁像是被吸走了,以前常去借個火、嘮兩句,如今于莉把何雨柱管得嚴嚴實實,連口熱乎飯都沒再送過。
“他呀,就是被那狐貍精迷昏了頭!”賈張氏越說越氣,手敲得灶臺咚咚響,“你倒是去說說!當年你替他補衣裳、縫被子的時候,他咋不躲這么遠?”
秦淮茹捏著窩頭的手緊了緊,窩頭渣簌簌落在粗布圍裙上:“媽,您小點聲……傻柱現在是有家的人了,再說……于莉那丫頭厲害著呢,咱犯不著惹麻煩。”
賈張氏啐了口唾沫,聽見隔壁開門聲時驟然放輕聲音,何雨柱正拎著泔水桶往院角走。
“傻柱啊!大清早吃油餅呢?這日子過得滋潤喲!”賈張氏堆起笑,滿臉褶子擠成核桃。
何雨柱抬眼掃了她一眼,甕聲甕氣應了句:“湊合吃。”
“咳,都是老街坊……淮茹昨兒還說饞你做的燉肉呢,要不今兒……”
“今兒沒空。”何雨柱直接打斷,把泔水桶往地上一墩,濺起幾滴臟水,“于莉要去百貨大樓買衣服,我得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