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巷口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條臟兮兮的灰毛巾,將大半張臉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又把草帽檐往下壓了壓,故意佝僂著背,活脫脫像個上了年紀的老農。
他伸手將三輪車斗上原本的藍布換成塊破舊的麻袋片,遮住桶里活蹦亂跳的大魚——
這黑市魚龍混雜,甚至有些就是道上混的,防人之心也不能少。
剛拐進黑市所在的地方,刺鼻的汗味、煙味混著食物的腥氣撲面而來。
昏暗的煤油燈下,影影綽綽的人群擠作一團,壓低聲音的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角落里有人正用皺巴巴的糧票換一小袋糙米,米粒間還混著碎糠;
不遠處的老婦人顫巍巍地捧著幾張肉票,和人討價還價換花生油,渾濁的眼睛里滿是不舍;
遠處幾個漢子圍在一起,眼睛死死盯著手里的酒票,其中一人咽著口水嘟囔:“三斤糧票換半斤地瓜燒,可真黑啊……”
何雨柱剛把車停穩,麻袋片下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劇烈的水花響,幾個正在交易的漢子瞬間轉頭,目光如狼似虎地鎖定了他。
“喲!哪來的貨?”一個絡腮胡瞪著銅鈴般的眼睛,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伸手就要掀麻袋。
何雨柱眼疾手快按住布角,悶著嗓子道:“別動手!想搶啊?”
這話反倒像火上澆油,更多人涌了過來,推搡間有人的手肘撞在水桶上,濺起的水花濕了半條褲腿。
一個鐵塔般的壯漢猛地撥開人群,油光發亮的臉泛著橫肉,像盯著獵物的餓狼般死死鎖定水桶。
他粗壯的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故意扯著破鑼嗓子笑道:“兄弟,好商量!我拿五斤糧票換你一桶魚,咋樣?”
說話間,他故意往前湊近,身上散發的汗酸味混著劣質煙草味撲面而來,腰間別著的匕首還隨著動作若隱若現,顯然是在暗地威脅。
何雨柱冷哼一聲,突然欺身上前,左手如鐵鉗般扣住壯漢的后頸。
那看似笨重的漢子竟被他單手輕松提了起來,兩條腿在空中胡亂撲騰。
眾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何雨柱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大鐵鏟,鏟刃抵在壯漢喉結下方:“想死還是想活?”
經常飲用靈泉讓他身體格外健壯,此刻周身散發的氣勢驚得圍觀人群下意識后退半步。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壯漢漲紅著臉拼命擺手,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兄弟我叫耿三,就在這一片混飯吃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咱們交個朋友,以后有啥事兒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