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的守將府內,楊懷正捧著一封書信,反復摩挲著信紙邊緣,眉頭緊鎖。信紙是嚴顏親筆所書,字跡蒼勁有力,卻掩不住字里行間的懇切——信中詳述了魚復城之戰的經過,言說自己被秦瓊的胸襟氣度打動,已歸順大漢,又勸楊懷審時度勢,早日獻城,以免百姓遭受戰火涂炭。
“老將軍……竟真的降了?”楊懷喃喃自語,心中五味雜陳。他自幼跟隨嚴顏從軍,從一個親兵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守將,嚴顏待他如子侄,這份恩情,他始終記在心里。可如今,這位他敬重一生的老將軍,卻成了“降將”,這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副將走進來,見他愁眉不展,忍不住問道:“將軍,嚴老將軍的信……您打算如何處置?”
楊懷嘆了口氣,將信紙放在案上:“還能如何?老將軍的性子你我都清楚,素來忠義剛直,若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會輕易歸降。他既已做出選擇,必有他的道理。”
“那咱們……”副將欲言又止。其實他心里也清楚,益州的局勢早已岌岌可危——陽平關、白水關失守,葭萌關告急,魚復城被破,如今連嚴顏這樣的名將都降了,劉璋的日子怕是真的不長了。
楊懷走到窗邊,望著城外奔流不息的江水。江州雖依江而建,易守難攻,可他手中只有五千兵馬,面對秦瓊的十余萬大軍,根本不堪一擊。之前他還心存僥幸,盼著成都能派來援兵,可如今葭萌關自身難保,援軍更是奢望。
“我聽說,葭萌關前,關云長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冷苞戰死,向存苦苦支撐,劉璋派去的援兵也遲遲不見動靜。”楊懷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這益州,怕是真的要完了。”
副將道:“將軍,其實嚴老將軍說得對。秦瓊大軍勢如破竹,咱們死守江州,不過是螳臂當車。與其讓弟兄們白白送死,不如……歸順大漢,也能保全一城百姓。”
楊懷沉默不語。他不是沒想過投降,只是心中那點“忠義”的念頭,總讓他難以決斷。他想起劉璋對自己的提拔之恩,又想起城中百姓的安危,一時間陷入兩難。
“老將軍待我恩重如山,他的話,我不能不聽。”楊懷忽然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而且,劉璋昏庸,寵信奸佞,蜀中文武離心,就算咱們拼死守著江州,又能撐到幾時?到頭來,還不是讓弟兄們白白送命?”
他轉身對副將道:“筆墨伺候,我給老將軍回信。”
副將心中一喜,連忙取來筆墨。楊懷提筆蘸墨,略一沉吟,便在紙上寫下:“老將軍鈞鑒:懷感念教誨,不敢違逆。江州愿獻城歸降,只求保全將士與百姓性命……”
寫完信,他將信紙吹干,裝入信封,遞給副將:“立刻派人送往魚復城,交給老將軍。”
“末將領命!”副將接過信,快步離去。
楊懷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長長松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知道,從寫下這封信開始,自己的命運,乃至江州的命運,都將迎來新的轉折。
數日后,江州城外的江面上,出現了連綿的戰船。船頭插著“漢”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正是秦瓊率領的大軍。
楊懷早已得到消息,率領江州文武官員,捧著印信,在城外十里處列隊等候。他一身便服,神色平靜,眼中卻難掩緊張。
戰船靠岸,秦瓊在嚴顏、羅成、程咬金、尉遲恭等人的簇擁下,走下船來。
“末將楊懷,參見秦將軍!”楊懷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將印信雙手奉上,“江州已備下糧草軍械,愿獻城歸順,望將軍善待城中百姓。”
秦瓊接過印信,笑道:“楊將軍深明大義,獻城歸降,免去刀兵之苦,功不可沒。請放心,漢軍秋毫無犯,定會善待百姓與降兵。”
嚴顏走上前,拍了拍楊懷的肩膀:“賢侄,你做得對。識時務者為俊杰,咱們都是為了益州百姓。”
楊懷看到嚴顏,眼眶一熱:“老將軍……”千言萬語,都化作一聲哽咽。
秦瓊道:“楊將軍,辛苦你了。先回城吧,咱們再商議下一步的進軍路線。”
“是,將軍請。”楊懷連忙引路,將眾人迎入江州城。
江州城的百姓聽說漢軍進城,起初還有些惶恐,后來見漢軍士兵紀律嚴明,秋毫無犯,才漸漸放下心來,甚至有膽大的百姓,還在街邊擺上茶水,犒勞大軍。
秦瓊的中軍大帳設在守將府內,帳內眾人圍坐在一起,商議下一步的戰略。案上擺著益州的詳細輿圖,秦瓊的手指在地圖上滑動,最終停在了涪縣的位置。
“如今江州已破,咱們下一步該往何處去?”秦瓊問道,“是直接順江而上,進攻成都,還是北上與關將軍匯合?”
尉遲恭道:“依末將看,不如直接打成都!劉璋那廝膽小如鼠,見咱們兵臨城下,定會嚇得屁滾尿流,說不定直接就投降了!”
羅成搖頭:“不妥。成都城防堅固,劉璋麾下還有數萬兵馬,硬攻怕是不易。而且關將軍在葭萌關與敵軍對峙,咱們若單獨進攻成都,恐被敵軍前后夾擊。”
程咬金也道:“羅成說得對!還是先跟關大哥匯合為好,兩股兵馬合在一起,再打成都,保管手到擒來!”
眾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秦瓊看向一直沉默的嚴顏:“嚴將軍,你熟悉益州地形,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