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年輕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壓抑已久的激動,“孩兒關興,拜見父親!”
“什么?!”關羽如遭雷擊,手中的信紙“啪”地掉在地上。他踉蹌著上前一步,雙手按住年輕人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興兒?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帳內的秦瓊等人也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農夫,竟然是關羽的次子關興!
關興抬起頭,眼眶泛紅:“父親,真的是孩兒!您仔細看看!”
關羽定了定神,借著帳內的燭火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雖比離家時高大了許多,皮膚也曬得黝黑,但那眉眼輪廓、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自己的次子關興!自己已經離開家數年了,聽說,關興也離家隨蘇定方歷練了,沒想到竟會在此地重逢。
“好小子……真是你!”關羽的聲音帶著顫抖,一把將關興扶起,雙手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你怎么這身打扮?這些年受苦了吧?”
關興搖搖頭,眼中的激動漸漸平復:“孩兒能見到父親,吃再多苦也值了。這次孩兒是跟隨蘇定方將軍而來,特意來給父親報喜的。”
“蘇定方?”關羽這才回過神,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不是在鐘存圍剿韓遂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益州?”
秦瓊也走上前來,眼中帶著好奇。蘇定方是漢軍的新銳猛將,去年奉命領兵西進,圍剿盤踞在鐘存山的韓遂殘部,此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對方竟會突然出現在成都。
關興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出事情的來龍去脈:“父親有所不知,韓遂早在一個月前就被蘇將軍剿滅了。我們追著韓遂的殘部從鐘存山一路追擊,他逃到哪里,我們就追到哪里,前后打了大小十余仗,最后在臨洮城外將他圍困。韓遂負隅頑抗,被蘇將軍親自斬于馬下,其部眾盡數歸降。”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剿滅韓遂后,我們清點兵馬,發現離成都竟只有不到五百里路。蘇將軍派了兵馬探查,見成都方向并無大軍布防,便跟眾將商議——既然已到此處,不如干脆繞到益州腹地,從背后偷襲成都。他說劉璋定然想不到,漢軍會從西北方向殺過去,這是天賜的良機。”
帳內眾人聽得聚精會神,連呼吸都放輕了。誰也沒想到,蘇定方竟有如此魄力,敢以一支偏師深入敵后,直取成都!
“我們在臨洮休整了十幾天,補充了糧草,換上了從韓遂部繳獲的蜀地服飾,便晝伏夜出,沿著祁山道南下。”關興繼續說道,“那一路全是山路,崎嶇難行,我們每天只敢走夜路,白天就躲在山林里休息,吃了不少苦頭。有好幾次差點被劉璋的巡邏兵發現,都靠著蘇將軍的妙計化險為夷。”
他說到這里,喝了口親兵遞來的水,潤了潤嗓子:“七天前,我們終于摸到了成都城外。那時天剛蒙蒙亮,守城的士兵還在打盹,城門剛打開一道縫,準備放百姓出城耕種。蘇將軍當機立斷,下令沖鋒!我們騎著戰馬,喊殺著沖進城去,他們連城門都來不及關上!”
“成都城里亂成了一鍋粥!”關興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劉璋的禁衛軍根本沒料到會有敵軍從天而降,有的還在夢中就被我們砍了,有的扔下武器就跑。我們一路殺到蜀王府,卻沒想到劉璋那廝跑得比兔子還快,帶著家眷從后門逃了,據說是往南中方向跑了。不過沒關系,成都城已經被我們拿下了!”
他從懷中掏出另一封印著漢軍帥印的書信,雙手遞給關羽:“父親,這是蘇定方將軍寫給您的親筆信,里面說得更詳細。他說知道您和秦將軍正在攻打梓潼,特意讓孩兒先來報信,還說已經派廖化將軍領兵五千,前來接應你們了。”
關羽接過蘇定方的書信,雙手微微顫抖。他展開信紙,只見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內容與關興所說大致相同——詳述了剿滅韓遂的經過、奔襲成都的決策、破城的過程,以及占據成都后的部署,最后果然提到已派廖化領兵接應,讓關羽與秦瓊不必再攻梓潼,可直接率軍入成都,共商平定益州余孽之事。
“這……這簡直是……”秦瓊站在一旁看完信,嘴唇動了動,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他征戰半生,見過不少奇襲戰例,卻從未想過有人能以一支偏師,千里奔襲,直取敵方都城,而且還真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