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藥農的棗木拐杖在積雪里探了探,木杖頂端的鐵頭敲在冰層上,發出清脆的“篤篤”聲。他蹲下身,撥開陷阱邊緣的積雪,露出下面交錯的木刺——那些木刺被凍得發黑,尖端還殘留著褐色的痕跡,顯然曾有獵物在此喪命。
“這陷阱是按‘連環扣’做的,”老藥農指著陷阱旁一根半埋在雪地里的麻繩,“只要踩中前面的觸發板,不僅這處會塌,前面十米內的三個陷阱都會一起落下去,連躲的時間都沒有。”
江豚順著麻繩的方向望去,只見雪地上隱約有幾道細微的壓痕,若不是老藥農提醒,根本看不出是陷阱的機關線。他掏出腰間的鐮刀,割斷麻繩,又用登山鎬將觸發板撬起來,翻轉扣在陷阱邊緣:“這樣暫時不會觸發,但咱們得盡快過去,日軍的大部隊說不定已經快到山神廟了。”
三人踩著清理好的路面穿過山谷,積雪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蘇曉棠的棉鞋早已被雪水浸透,凍得腳趾發麻,卻還是緊緊跟在江豚身后,手里的槍始終握在手里。走到山谷中段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側耳聽著身后的動靜:“江豚,你聽——好像有馬蹄聲!”
江豚立刻停下,寒風里果然傳來隱約的“噠噠”聲,而且越來越近。他臉色一變:“是日軍的騎兵!他們肯定是發現咱們抄近路,追過來了!”
老藥農指著山谷右側一處陡峭的崖壁:“那里有個山洞,能藏人!快跟我來!”
三人立刻朝著崖壁跑去,崖壁上的山洞很小,只能勉強容納三個人,洞口還被灌木叢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江豚剛鉆進山洞,就聽到馬蹄聲從山谷里經過,日軍士兵的呼喝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隊長說,那幾個八路肯定走了這條近路,仔細搜!別讓他們跑了!”
“這鬼地方全是陷阱,小心點,別掉下去!”
馬蹄聲漸漸遠去,江豚松了口氣,卻不敢立刻出去——日軍說不定會回頭搜查。他從懷里掏出那塊“櫻花暗衛”的徽章,徽章上的紅色寶石此刻正微微發亮。
“這東西還在發信號,”蘇曉棠看著徽章,眉頭緊鎖,“日軍會不會通過它找到咱們的位置?”
江豚把徽章塞進密封的鐵盒里,再用布條裹緊:“這樣應該能屏蔽信號。咱們再等一刻鐘,確認日軍走遠了再走。”
一刻鐘后,山谷里徹底沒了動靜。三人鉆出山洞,繼續朝著山神廟的方向趕。路上的積雪越來越薄,遠遠能看到山神廟的屋頂時,江豚突然停下腳步——山神廟周圍的雪地上,布滿了日軍的馬蹄印,廟門口的火堆已經熄滅,空氣中隱約飄著血腥味。
“不好!日軍已經到了!”江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拔出腰間的槍,朝著山神廟跑去。蘇曉棠和老藥農緊隨其后,手里的武器也做好了戰斗準備。
靠近山神廟時,江豚看到廟墻上趴著幾個日軍士兵,手里的步槍正對著廟內射擊。廟門緊閉,門板上布滿了彈孔,偶爾有子彈從門縫里射出來,擊中外面的日軍士兵。
“李排長!王隊長!”江豚大喊一聲,舉槍對著墻上的日軍士兵射擊。兩個日軍士兵應聲從墻上掉下來,剩下的士兵立刻調轉槍口,朝著江豚的方向開槍。
蘇曉棠趕緊找了個石碑做掩護,對著日軍士兵還擊。老藥農則從懷里掏出幾個自制的煙霧彈——那是用干草和硫磺做的,點燃后能冒出大量煙霧。他點燃煙霧彈,扔到日軍士兵中間,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擋住了日軍的視線。
“快進去!”江豚趁著煙霧,沖到廟門口,用力推開廟門。廟院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戰士的尸體,李排長正帶著剩下的戰士躲在廊柱后面,對著煙霧中的日軍士兵開槍。看到江豚,李排長又驚又喜:“江隊長!你可回來了!日軍半個時辰前到的,人數太多,咱們根本擋不住,百姓們已經轉移到后面的山洞里了!”
江豚點了點頭,走到廊柱后面,觀察著外面的情況:“日軍有多少人?有沒有重武器?”
“至少有兩百人,”李排長擦了擦臉上的血,“有兩挺重機槍,架在廟門口的兩側,壓制得咱們根本抬不起頭。刀疤隊長也在里面,剛才還叫囂著讓咱們投降,不然就燒了山神廟。”
江豚順著李排長指的方向看去,廟門口的兩側各架著一挺重機槍,日軍士兵正躲在重機槍后面,對著廟內射擊。刀疤隊長站在重機槍旁邊,手里拿著軍刀,正對著廟里大喊:“江豚!我知道你回來了!趕緊投降!不然我不僅要燒了山神廟,還要把后面山洞里的百姓全殺光!”
江豚握緊拳頭,心里又怒又急——百姓們躲在后面的山洞里,山洞只有一個出口,要是日軍攻進去,百姓們根本無處可逃。他必須想辦法盡快擊退日軍,保護百姓的安全。
“蘇曉棠,你跟總部聯系上了嗎?援軍什么時候到?”江豚問。
蘇曉棠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發報機在山谷里壞了,聯系不上總部。咱們現在只能靠自己。”
江豚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廟院里的幾桶煤油上——那是戰士們用來生火取暖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李排長,你帶幾個戰士,趁著煙霧,把煤油桶搬到廟門口的兩側,再找些干草堆在旁邊。王隊長,你帶剩下的戰士,守住后面山洞的入口,別讓日軍靠近。蘇曉棠,你跟我一起,想辦法干掉重機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