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混雜著污水的腥臭味,讓人喉嚨發緊。江豚貼著冰冷的墻壁緩緩移動,目光警惕地掃過周圍的機器——這些設備比太行山實驗室的更精密,金屬外殼上刻著陌生的日文標識,管子里流淌的淡綠色液體泛著熒光,偶爾有氣泡從液體中升起,破裂時會發出細微的“啵啵”聲。
他從懷里掏出之前繳獲的炸藥,手指在冰冷的導火索上摩挲——這是張連長特意給的軍用炸藥,威力足以炸毀整個地下室的核心設備。但他不敢貿然行動,地下室的布局錯綜復雜,一旦引爆炸藥,很可能會觸發其他機關,甚至導致地下室坍塌,到時候蘇曉棠和麻雀就會被困在這里。
“先找到電源開關,切斷電力供應,讓機器停止運轉。”江豚在心里盤算著,目光落在遠處墻壁上的一個配電箱上。配電箱的外殼是黑色的,上面有幾個紅色的按鈕,按鈕旁邊用日文標注著“電源”“警報”“緊急制動”的字樣。
他深吸一口氣,貓著腰朝著配電箱的方向移動。腳下的地面很滑,偶爾會踩到散落的零件,發出“咔嚓”的聲響,在寂靜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離配電箱還有三步遠時,江豚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里隱約露出紅色的電線——是壓力感應機關!
他立刻停下腳步,掏出腰間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裂縫旁邊的地磚。地磚下面果然藏著一個金屬板,金屬板上連接著密密麻麻的電線,電線的另一端通向配電箱旁邊的一個黑色盒子——是警報器!只要有人踩到金屬板,警報器就會響起,整個實驗室的人都會被驚動。
“好險。”江豚松了口氣,用匕首割斷連接警報器的電線,然后才敢繼續往前走。他走到配電箱面前,仔細觀察著上面的按鈕,猶豫著該按哪個——如果按錯了,很可能會觸發其他陷阱,甚至導致病毒培養液泄漏。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江豚立刻躲到一臺機器后面,握緊手里的槍,警惕地看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員推著一輛小車走了過來,小車上放著幾個裝有淡綠色液體的試管,顯然是要去給機器添加培養液。
江豚屏住呼吸,等研究員走到離他只有兩步遠時,突然從機器后面沖了出來,一把捂住研究員的嘴,另一只手用槍頂住他的太陽穴。研究員嚇得渾身發抖,手里的試管“啪”地掉在地上,淡綠色的液體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面瞬間被腐蝕出幾個小坑。
“別出聲!”江豚壓低聲音,“告訴我,哪個按鈕是切斷電源的?實驗室的警報系統怎么關閉?”
研究員的眼睛瞪得很大,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卻不敢掙扎。江豚松開一點手,讓他能說話:“老實說,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我告訴你!”研究員的聲音帶著哭腔,“最左邊的紅色按鈕是切斷電源的,旁邊的藍色按鈕是關閉警報系統的。但你不能切斷電源!一旦切斷電源,實驗室的應急系統就會啟動,病毒培養液會自動注入通風管道,整個津門都會被病毒覆蓋!”
江豚心里一沉——“烏鴉”組織竟然設置了這樣的陷阱!看來他們早就料到有人會來破壞實驗室,故意留下了后手。他皺起眉,繼續追問:“那被抓的人關在哪里?你們用他們做什么實驗?”
“被抓的人……被關在地下室最里面的牢房里。”研究員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我們用他們測試新的病毒變種,這種病毒比之前的更厲害,感染后會在半個小時內失去理智,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江豚的心里充滿了憤怒,剛要繼續追問,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是蘇曉棠他們約定的信號!他立刻對研究員說:“帶我去牢房!要是敢耍花樣,我立刻開槍!”
研究員連連點頭,帶著江豚朝著地下室最里面走去。走了約莫十分鐘,前面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上有一個小窗戶,透過窗戶能看到里面關押著十幾個青壯年男子,他們都被綁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顯然已經被注射了病毒,只是還沒發作。
“李明!”江豚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最里面的李明,趕緊對著他喊。
李明聽到江豚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光亮,卻因為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快打開門!”江豚對研究員說。
研究員哆哆嗦嗦地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江豚趕緊沖進去,解開李明和其他被抓的人的繩子。李明靠在江豚身上,虛弱地說:“江隊長……你終于來了……他們……他們明天就要用我們做最后的實驗,然后釋放病毒……”
江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應急燈瞬間亮起,發出暗紅色的光芒。整個地下室開始震動,遠處傳來“轟隆”的聲響——是應急系統啟動了!
“不好!病毒培養液要注入通風管道了!”江豚大喊一聲,趕緊帶著被抓的人朝著出口跑去。
剛跑到出口,就看到蘇曉棠和麻雀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江豚!不好了!實驗室的門被鎖死了,我們出不去了!而且外面傳來很多腳步聲,應該是‘烏鴉’組織的人來了!”
江豚心里一緊,跑到出口處,用力拉了拉門把手——門把手紋絲不動,顯然是被從外面鎖死了。他掏出槍,對著門鎖開槍,門鎖被打壞了,可門還是打不開——門后面被焊死了!
“怎么辦?我們被困住了!”蘇曉棠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
江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周圍的機器,突然想起之前在太行山實驗室看到的通風口——這里肯定也有通風口,說不定能通過通風口逃出去!他立刻對蘇曉棠和麻雀說:“快找通風口!咱們從通風口逃出去!”
三人立刻在地下室里尋找通風口,很快就在天花板上找到了一個——通風口的柵欄是鐵制的,看起來很堅固。江豚掏出匕首,用力撬著柵欄,撬了半天,終于把柵欄撬開了一個缺口。
“你們先上去!”江豚對蘇曉棠和麻雀說,“我把被抓的人送上去后,再跟你們匯合。”
蘇曉棠點了點頭,先爬進了通風口。麻雀緊隨其后,然后是被抓的人。江豚在下面托著他們,把他們一個個送進通風口。當最后一個人被送上去時,地下室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遠處的機器開始爆炸,淡綠色的病毒培養液四處飛濺。
“江豚!快上來!”蘇曉棠在通風口里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