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谷的晨霧還未散盡,木屋里的光線柔和而朦朧。江豚靠坐在床頭,背后墊著厚厚的干草,臉色雖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復(fù)了往日的銳利。他指尖摩挲著兩枚人皮符號,紋理間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那是他瀕死之際沾染的血漬,也是解開新秘密的鑰匙。
“這符號……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江豚忽然開口,聲音還有些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他將兩枚符號并排放在掌心,借著從窗欞透進來的晨光仔細端詳。
圍在一旁的戰(zhàn)士們和麻雀立刻湊了過來。只見原本僅刻有坐標與象形紋路的符號表面,竟浮現(xiàn)出細密的銀色紋路,像是干涸的血跡被某種力量激活,順著原有的紋路蔓延,最終在每枚符號的邊緣,勾勒出半個殘缺的齒輪圖案。兩枚符號拼合在一起,完整的齒輪圖案赫然顯現(xiàn),齒輪中心還刻著一個極小的“津”字。
“‘津’?是天津衛(wèi)?”麻雀眼睛一亮,“難道剩下的人皮符號,或者‘烏鴉’組織的其他秘密,藏在天津衛(wèi)?”
江豚緩緩搖頭,指尖輕輕按壓著齒輪圖案:“沒這么簡單。血鴉已死,斷魂谷的病毒也被銷毀,但‘烏鴉’組織根基深厚,七大長老雖死其四,仍有‘土長老’和‘風長老’下落不明,剩下的五枚符號也不知所蹤。這齒輪圖案和‘津’字,更像是某種接頭暗號,或是某個秘密據(jù)點的標記。”
他頓了頓,回憶起之前與“烏鴉”交手的種種細節(jié):“之前黑田曾提過,‘烏鴉’組織的核心成員,早年多在天津衛(wèi)活動,那里是他們的老巢之一。或許這符號指引的,是‘烏鴉’隱藏在天津衛(wèi)的秘密庫房,或是與剩下的長老聯(lián)絡(luò)的渠道。”
“可我們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找到趙剛和蘇小姐,他們帶著重傷的蘇小姐,處境未必安全。”負責照顧江豚的戰(zhàn)士憂心忡忡地說道,“而且江隊你剛解毒,身體還需要休養(yǎng),不宜再涉險。”
江豚抬手按住胸口的傷口,雖仍有隱痛,但體內(nèi)的毒素已被清除,力氣正在慢慢恢復(fù)。他眼神堅定:“正因為曉棠他們處境不明,我們才更要盡快找到線索。‘烏鴉’的殘余勢力肯定也在找剩下的符號,一旦讓他們集齊,后果不堪設(shè)想。天津衛(wèi)是必經(jīng)之地,既能追查符號線索,也能打探曉棠他們的消息,一舉兩得。”
他看向麻雀:“你在天津衛(wèi)人脈廣,熟悉黑市與道上的規(guī)矩,這次行動,你和我一起去。剩下的同志留在藥王谷,一方面繼續(xù)照看傷員,另一方面向組織發(fā)報,匯報斷魂谷的情況,請求支援。”
麻雀重重點頭:“沒問題,江隊。天津衛(wèi)的黑市、碼頭、租界,我都熟,只要符號的線索真在那里,我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活華佗推門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湯藥,聽到幾人的對話,放下藥碗說道:“你的身體雖無大礙,但仍需避免劇烈運動。天津衛(wèi)魚龍混雜,‘烏鴉’的殘余勢力必然盤踞其間,此去兇險重重。我這里有一瓶‘清風散’,遇敵時撒出,可使人短暫失明,或許能幫你們脫身。”
江豚接過瓷瓶,鄭重道謝:“多謝老先生相助,此恩我們記下了。”
“你們是為天下百姓除害,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活華佗嘆了口氣,“天津衛(wèi)的‘聚義堂’舵主‘鐵手’,與我有過一面之緣,此人重情重義,雖身在江湖,卻頗有愛國之心。你們到了天津衛(wèi),可以去找他,或許能得到些幫助。”
江豚將“鐵手”的名字記在心里,又在藥王谷休養(yǎng)了三日,身體基本恢復(fù)。第四日清晨,他與麻雀喬裝成商人,背著簡單的行囊,離開了藥王谷,朝著天津衛(wèi)出發(fā)。
從太行山到天津衛(wèi),路途遙遠,兩人一路喬裝改扮,避開了幾股“烏鴉”殘余勢力的盤查,耗時五日,終于抵達天津衛(wèi)城外。遠遠望去,天津衛(wèi)的城墻巍峨,城門處人流如織,碼頭的汽笛聲隱約傳來,這座北方的水陸重鎮(zhèn),既繁華又暗藏洶涌。
“江隊,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再慢慢打探消息。”麻雀說道,“城南的‘悅來客棧’老板是我的熟人,安全可靠,而且靠近黑市和碼頭,打探消息方便。”
江豚點頭同意。兩人隨著人流進城,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城南的悅來客棧。客棧老板見到麻雀,熱情地迎了上來:“雀爺,好久不見,這次來天津衛(wèi),是有生意要做?”
“老板,給我們開兩間上房,再準備些酒菜送到房間。”麻雀遞過一塊銀元,壓低聲音,“另外,幫我打聽個事,最近黑市上有沒有人在找‘烏鴉’相關(guān)的東西,或者有沒有奇怪的符號出現(xiàn)?”
老板接過銀元,眼神閃爍了一下,點了點頭:“雀爺放心,我這就去安排。至于你打聽的事,最近黑市確實不太平,‘烏鴉’的人死了不少,但還有殘余在活動,聽說在找什么‘信物’,具體是什么,沒人知道。我這就去幫你問問。”
兩人跟著伙計上了二樓,住進相鄰的房間。酒菜很快送到,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聚義堂’的鐵手,你認識嗎?”江豚問道。
“鐵手舵主的名聲,在天津衛(wèi)的江湖上無人不知。”麻雀說道,“他手下有幾百號兄弟,主要做碼頭運輸?shù)纳猓瑸槿苏塘x,從不欺壓百姓,而且和日本人、‘烏鴉’組織都劃清界限。不過想要見到他,不容易,聚義堂守衛(wèi)森嚴,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我們必須見到他。”江豚說道,“活華佗老先生推薦的人,必然可靠。而且聚義堂在碼頭勢力龐大,‘烏鴉’的秘密據(jù)點若在天津衛(wèi),大概率與碼頭有關(guān),鐵手或許能提供關(guān)鍵線索。”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麻雀起身開門,是客棧老板。老板走進房間,臉色凝重地說道:“雀爺,我打聽清楚了。最近黑市上,確實有‘烏鴉’的人在找一種刻著紋路的人皮符號,而且,北平那邊傳來消息,說‘烏鴉’的‘土長老’和‘風長老’,已經(jīng)到了天津衛(wèi)。”
“土長老和風長老?”江豚眼神一凜,“他們到天津衛(wèi)做什么?”
“具體不清楚,但聽說他們在找一個叫‘老鬼’的人。”老板說道,“這個老鬼,以前是‘烏鴉’組織的人,后來背叛了組織,帶走了一件重要的東西,‘烏鴉’的人一直在找他。有人說,老鬼就藏在天津衛(wèi)的碼頭附近。”
江豚心中一動:“老鬼帶走的,會不會是其中一枚人皮符號?”
“很有可能。”麻雀說道,“‘烏鴉’的人既然在找符號,又在找老鬼,兩者必然有關(guān)聯(lián)。我們或許可以從老鬼入手,找到符號的線索。”
“另外,我還聽說,聚義堂的鐵手舵主,最近也在調(diào)查‘烏鴉’的人。”老板補充道,“好像是‘烏鴉’的人搶了聚義堂的一批貨,鐵手舵主很生氣,正在找他們算賬。”
“這倒是個機會。”江豚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借這個由頭,去見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