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倉庫的油燈忽明忽暗,將老鬼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蜷縮在一堆破舊的麻袋上,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眼神里滿是驚恐與戒備,仿佛還沒從“烏鴉”組織的追殺陰影中掙脫出來。
“三號倉庫是‘烏鴉’在天津衛經營了五年的據點,表面上歸‘興隆貨棧’管,實際上由土長老全權負責。”老鬼的聲音干澀沙啞,每說一句話都要停頓片刻,像是在回憶那些讓他膽寒的細節,“倉庫分三層,地面一層是普通貨倉,堆著棉花、布匹這些掩人耳目的貨物,周圍常年有八個守衛輪崗,每個人都配著步槍和短刀,每小時巡邏一次,巡邏路線是固定的,從東門到西門,再繞到北門,最后回到東門。”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地下一層是武器庫和牢房,存放著大量的槍支彈藥,還有幾個被‘烏鴉’抓來的抗日志士關在牢房里。那里的守衛更嚴,有十二個守衛,都是土長老的親信,身手不凡,而且地下一層的通道里布滿了陷阱,最前面是踏空陷阱,地面上有三塊石板是空心的,下面是深達三丈的地窖,地窖里插滿了尖刺,一旦踩空,必死無疑。”
“踏空陷阱后面是弩箭機關,通道兩側的墻壁上有暗格,里面藏著弩箭,只要有人觸發機關,弩箭就會射出來,覆蓋整個通道。”老鬼的身體微微顫抖,“再往后是毒霧機關,墻壁上有小孔,里面存放著‘烏鴉’特制的‘蝕骨霧’,吸入后皮膚會潰爛,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氣絕身亡。這些機關的觸發方式都不一樣,踏空陷阱是按重量觸發,弩箭機關是按觸碰觸發,毒霧機關是按聲音觸發,只要在通道里發出超過三成音量的聲音,就會觸發。”
江豚眉頭緊鎖,指尖在掌心輕輕敲擊,將老鬼說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在心里:“地下二層呢?那里是不是存放符號和重要文件的地方?”
“是。”老鬼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地下二層是核心區域,只有土長老和風長老能進去,里面存放著‘烏鴉’在天津衛的所有秘密文件,還有我帶走的那枚人皮符號,也被他們搶了回去,放在那里的密室里。地下二層的入口在地下一層的盡頭,是一扇合金門,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一把在土長老手里,另一把在風長老手里。”
“而且,地下二層里還有一個‘五行迷陣’,是土長老親手布置的,里面布滿了幻象和機關,就算打開了合金門,也很難通過迷陣。”老鬼補充道,“土長老擅長奇門遁甲,這個迷陣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布置,進去后會看到很多幻象,讓人迷失方向,而且迷陣里還有流沙陷阱和火焰機關,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麻雀聽得心驚肉跳:“這么多機關陷阱,還有這么多守衛,我們怎么才能進去拿到符號和秘密文件?”
“硬闖肯定不行,只會白白犧牲。”江豚語氣平靜,眼神卻透著堅毅,“我們必須制定周密的計劃,分步驟行動。首先,要摸清三號倉庫的具體布局和守衛的換班時間;其次,要找到打開地下二層合金門的鑰匙;最后,要破解地下一層的機關和地下二層的五行迷陣。”
他看向快刀:“快刀兄弟,聚義堂在碼頭勢力龐大,能不能幫我們弄到三號倉庫的詳細圖紙?還有,能不能查清土長老和風長老的作息規律,以及他們存放鑰匙的地方?”
快刀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興隆貨棧’的一個賬房先生,是我們聚義堂的人,我可以讓他偷偷畫一張倉庫的圖紙。至于土長老和風長老的作息規律,他們經常去碼頭附近的‘醉仙樓’喝酒,我可以派人盯著他們,摸清他們的習慣。存放鑰匙的地方,可能需要進一步打探,但應該就在他們身上,或者在他們的臥室里。”
“好。”江豚說道,“給你一天時間,盡量把這些信息弄到手。我們明天晚上行動,趁著夜色掩護,潛入倉庫。”
“我也可以幫忙。”老鬼突然開口,眼神里帶著一絲決絕,“我在‘烏鴉’組織待了三年,熟悉土長老和風長老的習慣,也知道他們的一些弱點。土長老貪財,而且好色,經常讓手下去外面找女人;風長老生性多疑,睡覺的時候都要把鑰匙放在枕頭底下,而且他有夜盲癥,晚上看不清東西。”
江豚看著老鬼:“你為什么要幫我們?你就不怕‘烏鴉’的人報復你?”
老鬼苦笑一聲:“我已經背叛了‘烏鴉’,他們不會放過我的。而且,我以前也是個中國人,看著他們殘害自己的同胞,我心里也不好受。之前跟著他們,是被逼無奈,現在有機會贖罪,我想試試。”
江豚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他知道,老鬼的話未必全是真的,但目前來看,他是唯一能提供“烏鴉”內部信息的人,只能暫時相信他。
當天晚上,快刀就派人去聯系“興隆貨棧”的賬房先生,同時安排人手盯著醉仙樓。江豚、麻雀和老鬼,則留在廢棄倉庫里,繼續商議行動細節。
“明天晚上,我們兵分三路。”江豚說道,“第一路,由麻雀和老鬼負責,潛入‘興隆貨棧’的后院,那里是土長老和風長老的住處,你們的任務是拿到兩把鑰匙。老鬼熟悉他們的習慣,麻雀擅長潛行,你們配合,應該能成功。”
“第二路,由我和快刀帶領聚義堂的十個兄弟,負責潛入倉庫地面一層,解決守衛,然后打開地下一層的入口,破解里面的機關,救出牢房里的抗日志士,為我們提供助力。”
“第三路,由聚義堂的另外二十個兄弟,負責在倉庫外圍接應,一旦我們得手,就掩護我們撤退,同時阻止‘烏鴉’的人增援。”
“沒問題。”麻雀和老鬼異口同聲地說道。
“還有,地下一層的機關,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江豚說道,“踏空陷阱按重量觸發,我們可以用木板鋪在上面,避開空心石板;弩箭機關按觸碰觸發,我們可以用長桿試探,觸發機關后,等弩箭射完再過去;毒霧機關按聲音觸發,我們所有人都要屏住呼吸,用手勢交流,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他從懷里掏出活華佗給的“清風散”,遞給麻雀:“這個你拿著,遇到危險時可以用。另外,我這里有一些特制的解毒藥,是之前陳老先生給的,可以解‘蝕骨霧’的毒,每個人都帶一些。”
眾人接過解毒藥,小心地收好。
第二天一早,快刀就帶來了好消息。“賬房先生已經把倉庫的圖紙畫好了,而且我們摸清了土長老和風長老的作息規律。”快刀說道,“土長老每天晚上都會去醉仙樓喝酒,直到半夜才回來,回來后就睡在后院的東廂房;風長老晚上一般不出去,待在西廂房里,但是他有起夜的習慣,每天凌晨三點左右,會去后院的茅房。”
“鑰匙的情況也打探到了。”快刀補充道,“土長老的鑰匙,平時掛在腰間,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放在床頭的抽屜里;風長老的鑰匙,果然放在枕頭底下,而且他睡覺很輕,一點動靜就會醒。”
江豚看著倉庫的圖紙,圖紙上詳細標注了倉庫的布局、守衛的位置、機關的分布,以及土長老和風長老住處的位置。“很好,圖紙很詳細。”江豚說道,“我們按照原計劃行動,晚上十點,在倉庫附近的小樹林集合。”
當天晚上,月色朦朧,夜色籠罩著天津衛的碼頭。江豚、麻雀、老鬼和快刀,帶著聚義堂的三十個兄弟,悄悄來到倉庫附近的小樹林里集合。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手里拿著武器,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