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們仨背著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站在了棲霞山腳下。清晨的山風帶著草木的濕氣和涼意,吹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眼前的山巒連綿起伏,層林盡染秋色,看起來寧靜而壯美。但我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下,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和我們追尋的秘密。
陳駿聯系了一個當地的老向導,姓趙,六十多歲,皮膚黝黑,滿臉皺紋,但眼神矍鑠,一看就是常年在山里打滾的人。陳駿沒透露真實目的,只說我們是地質系的學生,進山做野外考察,順便拍些植物照片。趙老漢話不多,打量了我們幾眼,尤其是多看了小雅背后那個用布裹著的長條狀包裹(里面是她的匕首和一些特殊工具)幾眼,沒多問,只是悶聲說了句:“山里路不好走,跟緊點,別亂跑。”
我們跟著趙老漢,沿著一條被雜草半掩的土路開始上山。起初的路還算好走,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鳥鳴聲不絕于耳。我一邊走,一邊偷偷運轉“辨氣術”,感知著周圍的環境。山里的氣息很純凈,充滿了蓬勃的草木生機,但偶爾也能在一些陰暗的角落或巖石縫隙里,捕捉到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帶著陰濕或腐朽氣息的能量殘留,像是某些山精野怪或者古老亡魂留下的痕跡,不過都很淡,構不成威脅。
陳駿和小雅顯然也保持著高度警惕。陳駿手里拿著一個改良過的羅盤,指針微微顫動,似乎在監測著地脈能量的流動。小雅則像一只靈巧的獵豹,腳步輕盈,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山路越來越陡峭,植被也越來越茂密,幾乎看不到人跡。趙老漢時不時停下來,辨認一下方向,用柴刀砍斷擋路的藤蔓。
“再往里走,就是老林子了,平時沒啥人進去。”趙老漢喘著氣說,“你們要找的那種奇形怪狀的山巖,這一帶倒是不少,但具體像個佛爺的……我得想想。”
我趕緊把手機里那張模糊的佛影巖照片遞給他看。趙老漢瞇著眼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像素太差,看不太清。不過……”他頓了頓,指著遠處一座云霧繚繞、顯得格外險峻的山峰,“那座山叫‘鬼見愁’,地勢最險,傳說也多。老輩人說,那山頂上有些石頭長得是挺邪乎,像人像獸的都有,不知道有沒有你們要找的。”
鬼見愁?這名字聽著就不吉利。但直覺告訴我,我們要找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那種人跡罕至的險地。
我們朝著“鬼見愁”的方向繼續前進。越往里走,氣氛越發顯得陰森。參天古樹遮天蔽日,光線昏暗,空氣潮濕冰冷,腳下的落葉層厚得能陷進腳踝,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晰。鳥叫聲漸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知名蟲子的窸窣聲,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嚎,讓人頭皮發麻。
中午時分,我們在一條小溪邊休息,吃點干糧補充體力。趙老漢一邊啃著烙餅,一邊跟我們閑聊起山里的傳說。
“這棲霞山啊,老輩子故事多著呢。”他壓低聲音,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有說山里埋著前朝王爺的寶藏,引來不少淘金客,但進去的多,出來的少。還有說深處有成了精的大蟒,能吞云吐霧。最邪乎的,是說這山里頭……壓著東西。”
“壓著東西?”我心里一動,追問道。
“嗯吶。”趙老漢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老話講,這山是條龍脈,但龍頭上被人釘了根‘釘子’,鎮住了地氣。所以這山看著秀氣,里頭卻總有點不太平。早些年還有人說,在深山里頭聽到過念經的聲音,時有時無的,但循著聲音找過去,啥也沒有,邪門得很。”
念經的聲音?我和陳駿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會不會跟慧覺居士有關?
“趙叔,您聽說過一個叫‘慧覺’的人嗎?可能是個和尚,或者居士,很久以前在這山里住過。”陳駿試探著問。
趙老漢皺著眉想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沒聽過。山里以前倒是有過幾個躲戰亂或者修行的孤寡老人,但具體叫啥名,早就沒人知道了。”
休息過后,我們繼續趕路。下午的路更加難行,幾乎是在密林和亂石堆里攀爬。我累得氣喘吁吁,全靠一股意念撐著。陳駿和小雅倒是體力充沛,尤其是小雅,在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們終于接近了“鬼見愁”的山腰。這里地勢更加險峻,怪石嶙峋,霧氣也開始彌漫起來,能見度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