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如退潮般從四肢百骸抽離,林昭昭眼前的流光碎成漫天星點,連維持站立的力氣都化作了指間沙。
就在她栽倒的剎那,一個溫暖的懷抱穩穩接住了她,清爽的雪松香順著呼吸鉆進來,是刻進骨血的熟悉味道——司徒風華趕來了。
他指尖凝著瑩白的光,掌心貼在她后心,醇厚的神力濾去凜冽,化作潤物無聲的生機,順著經脈緩緩淌入。
林昭昭趴在他肩頭,聽著他沉穩如鼓的心跳,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明,鼻尖卻莫名發酸。這世間千萬人,唯有他總能在她油盡燈枯時,做她最堅實的浮木。
“昭昭,你沒事吧?該死的赫索斯,這次再遇到他,我定要把碎尸萬段,讓他嘗遍十八層地獄的痛苦!”
“風仔……”
“別慌,我在。”司徒風華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帶著未消的急促,“神脈雖損,生機未絕。我會幫你的,不會讓流星海毀掉的,你不要擔心。”
這句話如驚雷破霧,林昭昭猛地抬頭。
前世柏家傳承的生機之力在記憶里翻涌,那些銀葉樹的虛影在她識海中搖曳。
“風仔,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林昭昭任憑司徒風華拿出手絹,輕輕地為她擦去唇角血漬。
司徒風華神識掃過她周身,沒有找到一絲一毫赫索斯的氣息,心底悄悄松了口氣。
我的昭昭看來是拼死反抗了,沒有那畜牲得手,等著!赫索斯!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喂給幽冥的地獄犬!
“我想到辦法了,我們可以在神脈上種銀葉樹!銀葉樹本身就能產生生機之力,長在神脈之上,能更快地幫助神脈恢復……”
林昭昭興奮地踮腳在司徒風華唇上落下一吻:“謝謝你。”
司徒風華頓時如同喝了蜜泉一樣甜,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是我們昭昭聰明!想出這么絕妙的點子!”
林昭昭從凈琉璃世界中引出無數光點,光點落地生根,瞬間化作幼苗——銀葉樹的葉片泛著月華般的柔光,根須帶著細碎的靈光,正是治愈神脈的至寶。
司徒風華會意,攬著她的腰將她扶穩,自身神力化作無形的屏障護住幼苗,又以術法牽引神脈余溫,讓銀葉樹的根須精準扎入神脈斷裂處。
林昭昭足尖輕點,竟飄至神脈上空,她掐了個儺戲的起手式,裙擺隨動作翻飛如蝶,指尖結印的軌跡在空氣中留下金色紋路。這舞蹈是柏家傳下的古法,能引動生機與靈脈共鳴,每一個旋身都似在縫合神脈的裂痕。
神脈深處傳來細微的震顫,像是神脈沉睡的神魂被喚醒。
銀葉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長葉,葉片上的銀光匯入神脈,原本灰暗的靈脈漸漸泛起玉色光澤。
遠處的流星海也隨之變化,干涸的海床滲出清泉,枯萎的珊瑚重新綴上粉白,連空氣中的死寂都被清甜的生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