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的潮水退去,留下的是現實中無比真切的觸感。
阿波尼亞的手臂依舊環在半躺著鐘離末的腰間,力道沒有絲毫放松,反而像是藤蔓找到了賴以生存的樹干,更加緊密地纏繞。
她甚至無意識地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他背后衣物柔軟的布料,感受著其下堅實而溫暖的軀體。
將臉頰埋在他頸窩的動作也變得更加大膽和貪婪。
她不再僅僅是貼著,而是微微側過頭,讓鼻尖和唇瓣幾乎要觸碰到他頸側細膩的皮膚。
那清幽而獨特的桔梗花香變得更加濃郁,仿佛是從他肌膚底下透出來的一般,讓她心神迷醉。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近乎無聲地呼吸著,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汲取維持生命的養分,也像是在確認這份真實并非夢境。
“阿波尼亞?”
鐘離末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更明顯的關切,他顯然察覺到了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黏人和。。。不安。
阿波尼亞從未對誰展露過黏人到。。。接近嬌羞的一面。
可這一次,阿波尼亞沒有立刻松開。
她在他頸窩處輕輕搖了搖頭,柔軟的發絲蹭過他的皮膚,帶來一陣微癢。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不再空靈,而是帶著一種罕見的、近乎委屈的鼻音:
“請。。。不要動。”
她并未發動言靈,只是低聲請求著,同時手臂又收緊了一分,“就這樣。。。再一會兒。”
她感到自己內心那層堅冰般的外殼正在融化,被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后怕所侵蝕。
萬年的等待,眼睜睜看著鐘離末兩次“死亡”的痛苦,讓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什么追隨者,什么神明。。。她想要的,遠不止于此。
她想要的是觸碰,是擁抱,是獨占這份溫暖,是讓他那雙赤色的眼眸只倒映自己一人的身影。
這種清晰無比的認知,帶著瀆神的、令人戰栗的罪惡感,卻同時也帶來了一種超乎想象的、近乎墮落的刺激。
她,阿波尼亞,正在擁抱她的神明,用如此世俗、如此充滿私欲的方式。
這份認知讓她靈魂都在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壓抑太久終于宣泄出來的、扭曲的快意。
“我只是。。。”
她微微抬起頭,藍色的眼眸中水光瀲滟,不再是悲憫,而是充滿了某種混亂而熾烈的情緒,直視著鐘離末近在咫尺的赤瞳,“。。。害怕這又是一場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