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場與模擬崩壞獸的、旨在“適應環(huán)境”的戰(zhàn)斗后,雷電芽衣略顯疲憊地走到庭院中一棵繁茂的古樹下,尋求片刻的喘息。
戰(zhàn)斗的汗水尚未完全冷卻,心中因力量被壓制和尋找鐘離末受阻而產(chǎn)生的郁結依舊縈繞。
面前只有一條道路,每一次前進都會遇到更多的崩壞獸,單單憑借肉體的力量她會感到疲倦,會迷茫雷電芽衣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這是第一次。。。
而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樹蔭下的景象所吸引。
一位身姿雍容華貴的女性,正慵懶地倚靠在一架造型典雅、表面流淌著暗金色澤的鋼琴旁。
她手中端著一只精致的高腳杯,杯中盛著深邃如紅寶石般的液體,在透過樹葉縫隙的光斑下微微晃動。
雖然那液體看起來濃稠得像深色的葡萄汁,芽衣并未過多在意。
高腳杯里應該是紅酒,而英桀中只有一位酷愛飲酒,甚至還愛耍酒瘋。。。
雷電芽衣一眼就認出來這位女性是伊甸,正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打招呼,畢竟愛莉希雅的“歡迎”還歷歷在目。
然而,伊甸卻先一步轉(zhuǎn)過頭,那雙仿佛蘊藏著無盡星辰與古老樂章的金色眼眸,平靜地落在了芽衣身上。
她的目光沒有愛莉希雅那般具有侵略性的熱情,卻帶著一種能洞穿靈魂的深邃與平和。
“雷電芽衣,現(xiàn)文明的雷之律者。”
伊甸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陳年美酒般醇厚,她直接道出了芽衣的身份,沒有寒暄,沒有疑問,只是平靜的陳述。
“你好,我是伊甸,愿你的余生如詩般安寧。”
芽衣沒有聽懂伊甸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一怔,下意識地點頭,“是的,伊甸女士。”
伊甸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目光依舊停留在芽衣臉上,仿佛在審視一件藝術品,或是閱讀一段復雜的樂譜。
“寒暄的話就不必了,我不太喜歡這些繁文縟節(jié),這會浪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律者的意識。。。如今在你的體內(nèi),是依舊蠢蠢欲動,還是已然與你融為一體?”
她的問題直接切入核心,關乎力量,也關乎存在本身。
芽衣沉默片刻,如實回答,“它依然存在,但。。。目前處于一種平衡,由我主導著意識。”
“或者說,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只是在如今得到了理念的融合。”
“原來如此。。。那么。。。”
伊甸的金眸微微瞇起,帶著一絲探究,“你認為,有徹底湮滅這份意識,而非僅僅壓制或共存的方法么?”
這個問題讓芽衣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徹底湮滅律者意識?
這或許是她,也是許多律者渴望卻難以觸及的終極目標。
她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至少。。。我現(xiàn)在還做不到。”
“但,我認為這都是我。”
怎么可能都是一個人。。。
伊甸似乎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她輕輕頷首,將杯中那如同濃縮葡萄汁般的液體飲盡,然后將話題自然地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方向,一個對芽衣而言更為敏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