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空間里,只剩下江念一人。
他僵立在原地,后背被冷汗浸透,緊貼著冰涼的作戰(zhàn)服,帶來刺骨的寒意。
初容容殘留的體溫和香氣如同附骨之蛆,緊緊纏繞著他,剛才那片刻的親密接觸,帶來的不是悸動,而是深入骨髓的惡心、屈辱和冰冷刺骨的殺機。
他死死攥著孤鴻的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是此刻唯一的支撐。
良久,他才緩緩松開手,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媽的,你敢扔掉我最好的兄弟留給我的東西,女色?什么狗屁東西,比不上我兄弟一根毛!可惡,我還是太弱小了。。。
必須弄清楚這兩天,基地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劇變?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讓初容容不惜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在深夜的訓練室外堵他,強行將他綁上她的戰(zhàn)車?
自己太耀眼了嗎?還是說,她要拉自己,卷入旋渦。。。
他腦袋有些混亂,轉身朝著b區(qū)宿舍的方向,大步走去,腳步沉重。
夜色深沉,墟淵城巨大的地下穹頂模擬系統(tǒng),將一片皎潔的月光投射下來,穿過b區(qū)宿舍樓狹窄的氣窗,在7棟203室的地面上投下幾塊慘白的光斑。
宿舍里,蕭云深和瘦猴已經(jīng)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許明棲側身面朝墻壁,呼吸平穩(wěn)。
江念偷偷洗了個澡,躺在自己狹窄的鐵架床上,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他此刻心緒混亂,初容容那帶著體溫的壓迫、冰冷的威脅、甜膩的殺意,反復在腦海中閃回,還有體內(nèi)突破時那股詭異的刺痛…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窒息。
他必須弄清楚,這兩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基地的風向怎么了?
他悄悄坐起身,動作輕緩地下了床。走到蕭云深的床邊,輕輕推了推他。又依次叫醒了瘦猴和面朝墻壁的許明棲。
“嗯?阿巴。。?!?/p>
“噓…”江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緊閉的門窗,眼神凝重。
三人睡眼惺忪,但看到江念異常嚴肅的表情,瞬間清醒了大半。
蕭云深揉了揉眼睛,壓低聲音:“唔。。。你怎么回來了。。。咋了?”
瘦猴也坐了起來:“咋了這是,不讓睡覺?”
許明棲沒說話,只是默默坐起,他似乎沒有睡著。
江念搖搖頭,示意三人湊近些,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我問你們…這兩天,我不在訓練室的時候,基地里…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感覺…氣氛很不對勁?!?/p>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的神情。
蕭云深第一個開口,聲音帶著后怕:“江念啊,你這兩天閉關真是錯過大戲了,何止不對勁,簡直風聲鶴唳。。。”
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昨天下午,據(jù)說S區(qū)那邊好像吵起來了,動靜不小,來源好像…好像是首領和龐副首領?!?/p>
“對對對!”瘦猴連忙點頭,一臉神秘兮兮,“我下午去c區(qū)老陳頭搬東西,聽幾個路過的后勤文員偷偷嘀咕,說什么處理方案…分歧很大…聲音太小,沒聽全,但一個個臉色都白得跟鬼似的!”
許明棲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而清晰:“其實很簡單,就是拉攏站隊。這兩天,不止我們小隊,其他幾個預備役小隊,甚至一些A區(qū)的正式小隊,都被人私下接觸過。話里話外,都是要人表態(tài)?!?/p>
他看向江念,無奈道:“江念,如果有人找你…無論許諾什么好處,千萬別答應。這趟渾水,我們現(xiàn)在沾不得?!?/p>
“對對對,那可是高層,不是我們這些普通戰(zhàn)士可以隨意議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