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嬌想起了曾經自己眼里的房之章。
芝蘭玉樹,溫潤如玉,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讓人覺得溫暖。
他看向自己的時候,讓自己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星星。
可就是這樣的他,站在了蘇家敵對的位置,親手送自己下了黃泉。
黃泉碧落,終究只有她一個人去了。
不僅如此,蘇家被定罪,是因為收到了她父親寫給敵戎的親筆書信。
她父親肯定不可能通敵,那封親筆書信,還有在鎮國公府搜出來的敵戎的書信,都是別人嫁禍給鎮國公府的。
別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房之章是有模仿人字跡的能力的。
而且他曾經討要過他父親的手稿。
他親手覆滅了整個蘇家,害死了蘇家上百條人命。
或許是手上沾滿了鎮國公府的鮮血,他現在的氣質和三年之前大相徑庭,不復從前的陽光明媚,孤冷殘忍,她也并不覺得意外。
畢竟,他也算是親手制造過煉獄的人了。
這樣的人,她有什么好覺得的?
“我知道有個詞叫沽名釣譽,也知道一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慕云嬌冷笑,“世人覺得他好,他未必就真好。只不過是不好的那些沒有人知曉而已。”
秦鈺唇角微揚:“這么說,你不覺得他好?”
慕云嬌不答,轉而說道:“小王爺在意房大人的名聲?那你知道京城的人是怎么說你的嗎?”
“怎么說的?”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那你覺得呢?”
“雪山青松當如是。”
秦鈺的唇角這是壓都要壓不住了,伸手放在唇邊,假意咳嗽了兩聲,然后又拿起茶壺想給自己倒杯茶水喝,拎起茶壺才發現茶水被她倒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倒了半杯茶水。
他端起半杯茶喝了。
慕云嬌不想說話了,她怕自己再說話,會壓制不住心中的恨意,便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假寐。
她想,如果是在自己剛醒過來那幾日碰到房之章的話,她可能已經直接拿刀朝房之章砍過去了。
她的臉看起來沒有平靜,秦鈺卻感覺到她散發著的濃濃的哀傷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