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川說完那句話后,背著葉宴上樓,但他卻沒有選擇走電梯,而是一步一步爬樓梯。
因為他們的家在30層,霍煜川走得又很慢,所以回家的路他們走了很久。
葉宴不知道霍煜川在想什么,也沒有阻止他,只是緊緊抱著他,將臉貼在霍煜川的頭發(fā)上。
感覺到葉宴的安撫性的擁抱,霍煜川終于打破沉默:“葉宴,為什么我并不覺得暢快。”
“因為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不可改變。”葉宴貼著他蹭了蹭,“霍煜川,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們羞辱你的事情?”
“只是聽得慘了些,按照我的體力跪一個月都不是問題。”
葉宴知道他是在安撫自己。
是,跪十天對于霍煜川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自幼高高在上慣了,在乎臉面在乎尊嚴(yán),別說下跪,就是低頭認(rèn)錯對他而言都十分困難。
所以霍家這個舉措不是為了打壓他的體力,而是為了瓦解他的意志力。
“自尊是這個世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如果跪十天十夜,被霍家上下的人嘲笑十天,能換我的自由,能換和你在一起,簡直是便宜了我。”霍煜川說得很輕松,但葉宴知道當(dāng)時的他一定很不輕松。
而且霍家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他們用十天的時間告訴霍煜川,沒有霍家的身份,他二十年來甚至活得不如一只狗,接著他們又想用接下來的所有時間告訴霍煜川,他永遠(yuǎn)無法擺脫霍家的陰霾,只要他一日不屈服,霍家的折磨就會永遠(yuǎn)伴隨他。
“這是誰的主意?”葉宴問。
“我父親。”霍煜川頓了頓又接著道,“可能你聽說過我父親的事,他近些年來暴戾殘忍重色,其實四年前他還不是這樣,他殺伐果決,很有威嚴(yán),小的時候他一個眼神,我就會嚇得腿軟。”
葉宴聽出來霍煜川是在故意逗他,于是識趣發(fā)出一個氣音:“好慫。”
“在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的時候,其實我很敬重他,對于我和你的事情,我也很希望得到他的同意,我找他辯論,渴望得到他的諒解,甚至提出會放棄家主的身份,當(dāng)個普通人,但是都失敗了,我父親異常堅決,甚至想要迷暈我,強(qiáng)行逼迫我和別人結(jié)婚,當(dāng)時我強(qiáng)行撐著跳了車。在馬路上不顧及顏面和他吵了起來,逼他只要他帶我去見別人,我會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葉宴很難想象一向正經(jīng)面無表情的霍煜川撒潑打滾的模樣,如果聊得不是這么沉重的話題,他真的很想笑一笑。
“我以為他對我至少還有一絲絲父愛,以為他看見我的決心,至少能夠放我離開,但我想錯了,他沒有,在沉默了一會兒后,他提出讓我在霍家門前跪十天十夜,只要我能做到,他最起碼可以讓我活著離開首都星。”
“當(dāng)我看見他眼里殺意的一瞬間,我才明白我只是一個繼承人而已,從來不是他的孩子。”
“他們很守信用,至少十天十夜結(jié)束以后,他們將我扔出了霍家,說除非我回心轉(zhuǎn)意,否則我永遠(yuǎn)不能回首都星。他們認(rèn)為只要我無權(quán)無勢,你就會對我失望,離開我。”霍煜川說到這兒竟然笑了,“他們錯了,你等了我四年。”
你錯了,我真的沒等你。
葉宴尷尬地不想說話,只能繼續(xù)問他:“然后你離開首都星后,他們也沒有放過你對嗎?他們還是想要逼你回去認(rèn)錯,對不對?”
霍煜川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停頓了一會兒才接過葉宴的話茬:“剛離開這里的兩個月,我一直沒有聯(lián)系你,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事。”
葉宴很清楚這些事是霍家做的,而且一定很殘忍,霍煜川似乎也不想具體說發(fā)生了什么,葉宴也沒有繼續(xù)問他,只是嘆氣:“何必呢?”
何必喜歡他,何必非要和他在一起,何必要和霍家對著干,何必放棄霍家的一切重新開始,何必呢?
霍煜川懂他的未盡之意,到了家門口,霍煜川背著他進(jìn)去,他將他放在桌子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二人就糾纏在一起。
和之前那些吻不一樣,葉宴無論是和聞路千還是上個世界的徐云修,都是被動接受,而且他們的吻里,夾雜了太多的情緒,可以說是欲在前或者怒在前,愛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