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著抱著酒杯,嘴里含著咬碎糖果的沈南自,陳讓決定用播放恐怖片的方式把他飄走的魂拉回。于是,在他的吩咐下,宋迭將客廳的燈關了一半,用投影儀播放了當下排名第一的恐怖片。
起初,沈南自還沒意識到這是一部什么電影,只是近乎麻木地,將那一杯杯透明的酒液向自己喉嚨里灌,心里還在不停地糾結著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沒時間就沒時間,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的,為什么非得把自己交給別人?
而且那個人,真的很煩!
想到這,他握著杯子的手就又緊了緊,直到抬眼看向屏幕上放的電影時,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片中血腥的一幕,頭顱掉落在地上,正是那影中血肉模糊的鬼第一次出場時的畫面。
先前就聽見外面滾了幾聲雷,現在已經下起了磅礴的夏雨。
宋迭家客廳的窗戶很大,順著方向看去了,感覺這間屋子像是被什么黑暗包圍了一般,再加上客廳內有些昏暗的環境,頓時,沈南自感覺自己呼吸被什么東西堵塞住,就連剛剛喝進胃里的酒也像是要順著喉嚨翻上來一樣,他忍著不適起身去了衛生間。
宋迭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便將影片暫停,想要上去看看情況。
陳讓卻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別跟上去,隨后異常淡定地說:“關了吧,他清醒了。”
宋迭也知道沈南自怕鬼,可實在是沒想到,恐怖片還有這樣的奇效。不過等沈南自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果然如陳讓所說。沈南自也不喝了,而是端起了蜂蜜水,可還沒抬手喝進嘴里,又猛地一頓,將杯子放下,整個人重新站了起來,捂著頭對著兩人說,虛弱地說:
“我先回去了。”
宋迭看了眼外面飄灑的暴雨,有些不放心,他拉住沈南自,擔心地說:“外面還下著這么大的雨,現在才十點半,再待會吧,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醒醒酒。”
說是清醒了,其實沈南自的腦袋里還有點暈沉,面前人說了什么,他沒怎么聽進去,就聽到了個“十點半”,心里第一時間反應的是今天傅馳亦跟他說的“最遲要在十一點前回家”。
但轉念一想,自己怎么就這么慫?人家只不過在自己屁股上打了幾巴掌,有必要這么害怕嗎?再說了,又沒有疼到忍受不了的地步,這么聽他的話干什么?
當發現自己在做決定前開始有所顧忌的時候,沈南自暗自說了句:“操。”
他瞥了一眼外面不斷砸向窗戶的雨滴,下定了決心,對著宋迭說:“切吧,我想吃西瓜。”
就這樣,三個人吃著西瓜下著飛行棋,大概玩到了十一點半左右。酒精作祟,沈南自難得有了些困意,于是用自己最后清醒的意識在手機里找到“面癱”的界面,給他發了一句“下雨了,今晚在朋友家留宿”就將手機關機扔在一便,倒頭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沈南自聽到了陳讓的聲音,他疲憊地睜開眼,入眼的卻是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一眼,像狂風一樣將他的困意驟然吹散,沈南自撐起手臂,看著面前領口還有些潮濕的傅馳亦,揉了揉眼。
就說不能看恐怖片,這下做噩夢了吧。
背后冒著冷汗,沈南自又重新闔上了眼,心里默默祈禱著后半夜不要再夢到這個面癱,可眼睛還沒閉多久,就又感覺到面前些許輕微的動靜,直到聽到一聲清楚的“沈南自”后,他才再次睜開了眼。
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