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小卷毛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睜大了眼,艱難地張開腫起的嘴說:“教、教授,你怎么在這?”
教授?
聽到他這么喊,沈南自沒有順著方向往門口看去,而是率先看了一旁墻上懸掛著的鐘。
時針剛好指到六點的位置,那是他在來之前,與傅馳亦約定的時間。
視線向下,他將目光落于門口,當看到傅馳亦往自己這邊走來的那一刻,心臟沒來由地猛震了兩下。
不知道這一幕究竟被看了多久,沈南自身體抖了抖,手上的力氣漸漸松了些。
傅馳亦穿著深棕色的長大衣,踩著皮鞋緩緩走到兩人面前,率先入眼的是沈南自脖子上面的紅色痕跡,再看著他那只還揪著小卷毛頭發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
“松開。”
小卷毛一聽,立刻弱弱地喊道:“傅教授,你也來買東西嗎。。。。。。”
“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傅教授。”身旁的同伴抓住時機就開始告狀,他指了指沈南自說:“來得正好,您之前說他是您的學生是吧,現在您的一個學生,沒有任何理由就把另一個學生給打成這樣,都不管管的嗎?”
沈南自聽到這話,恨不得拿手旁的膠布把他的嘴給封上,也不管傅馳亦還站在身邊,他就直接怒道:“又沒特么打你,你在這嘰嘰歪歪什么?”
“你是沒打我,但你唔唔——”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一旁的陳讓給捂著嘴,勾著脖子拐走。
陳讓邊鎖著他的上半身,不讓他轉頭,邊笑瞇瞇地說:“來,你跟我來,有什么委屈跟我說。”說著就把他揪到了二樓隔層。
看戲的人走了,戲中人卻困于未了的情緒,沈南自抬眼看向傅馳亦,聽到他的話后不僅沒松手,反而又使了點力,將卷毛往自己這邊拽了拽。
“痛痛。。。。。。”小卷毛哀嚎:“教授。。。。。。”
“沈南自。”傅馳亦擰了眉,嗓音壓低:
“松手。”
本就一身火氣,現在再聽他這么說,沈南自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緩緩問:“你再說一遍?”
傅馳亦看向他,連語氣都不曾有半分變化,他平靜道:“跟了我這么久,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把話說第三遍。”
空氣瞬間凝滯,沈南自感覺嗓子被堵住,有些呼吸不上來,仰頭注視著傅馳亦那雙漠然的眼睛很久,他終于敗下陣來,漸漸松開了手,將小卷毛往旁邊狠狠一扔。
小卷毛作勢直接拉住了傅馳亦的袖子,磨蹭了好一會才站穩了身體。
沈南自見狀,怒氣完全掩蓋不住,他有些無語道:“我又沒打你腿,你裝什么裝?”
“他臉上的傷。”傅馳亦沒甩開胳膊上掛著的那個人,只是走到沈南自的那一邊,沉著聲音問:“你打的?”
“我說他自己摔得你信不信?”
“沈南自。”傅馳亦冷下了語氣。
“是,我打的。”沈南自就知道他不相信,于是盯著那小卷毛攥著傅馳亦袖子的手,毫不避諱地承認了:“怎么了?”
說完,他也不看對方,直接就往后退了一步,盡可能地與這兩個人拉開距離。
“原因?”
“沒有原因。”沈南自抬起頭:“私人恩怨,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