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段九游關注的并不是這些,而是——
“你要陪我一起去??”
她方才一陣憂心,正是擔心白宴行發現他在這里,他可倒好,沒事人似的換了身衣裳,竟是要去見客?
“有何不可?”
帝疆用眼神詢問。
他又不是不能見人。
帝疆一臉理所當然,反將段九游對比得大驚小怪。
微亮的晨光照著他一貫清寂的臉,分明什么情緒也沒有,硬是讓段九游看出一身殺氣。
段九游生怕他還記著昨天要摘白宴行一雙手,一對眼睛的目標,連追帶趕地哄勸。
“你現在身體還虛著,見他做什么?我出去應酬兩句便回來了。”
帝疆腳下不停:“既是應酬,為何不能帶我?你們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
段九游以為他疑心病犯了,抱著他的腰往寢殿里拖:“不是不讓你聽,而是你尚未恢復,需要靜養。要不然我也不去了!讓白宴行走,行不行?”
他看著瘦,真用上力氣,段九游也奈何不得。
兩人在寢殿前糾纏,段九游雙手摟著他勁瘦的腰,這個時候還忍不住感嘆帝疆的好身材,他腰間系著雙鹿玉帶,入手冰冷,她雙手疊在上面,快要把它捂熱了。
她憨起來簡直像頭沒腦子的小牛,但凡動一動腦子也該想到,帝疆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沖動到在這時與白宴行發生沖突。
帝疆笑了,拍拍她扣在他腰上的手。
“不累么?”
她累得呼哧帶喘,生怕他會出事,他想看的就是她為他操心。
段九游聽他語氣盡是調侃之意,這才意識到他在逗她。
她氣得當場松開帝疆就要走,帝疆身形一幻,變作幼狼跳進她懷里,毛茸茸的狼爪一伸,抱著她的胳膊說:“別氣了,我披著這身狼皮陪你去見他,還不放心么?”
段九游咬牙切齒:“你是怕我不放心,還是不放心我和白宴行?”
她最近才發現帝疆心眼特別小,之前他對她根本沒有這么在意,死在外面都懶得理,如今寸步不離,恨不得把她拴在腰上。
她對此的理解是——他終于將她視為自己人,一心跟她合力奪回帝位,但他終究對自己不放心,總要提防她被白宴行收買,事事都要提防。
“我跟他真沒什么。”段九游再三強調。
“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又要給你涂藥。”
帝疆姿態閑適地窩在段九游懷里,語氣飄忽不定,眼神里又多了一層不屑。
“我傷都好了,哪里還用再涂。”段九游說。
“這次好了還有下次,我的人不耐煩他管,真受了傷也是我的事,用得著他假好心?”
段九游還要爭辯,他又忽而換了語氣:“再說我在你身邊不好嗎?遇上什么事情還能陪你一起應對,你我本是一體,原該共同應對。”
段九游聽得一愣:“這話我怎么聽著這般別扭?人說夫妻一體,你我不是夫妻,怎可做此比喻?”
帝疆漫不經心道:“君臣亦是一體,不是非要夫妻才能同進同退,何況你我不止有君臣之情,還有同床共枕之歡,清算下來,比夫妻還要更近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