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語氣一如既往桀驁:“上次你也很狼狽,若是沒有九游,天境早就已經(jīng)是荒族天下。”
白宴行說:“現(xiàn)在把天境給你要不要?”
帝疆說不要:“都被打得千瘡百孔了,哪有錢修?大戰(zhàn)結(jié)束我就帶九游回十境去,以后你我各占一隅,誰也別找誰麻煩。”
白宴行在與帝疆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對他最顯著的認識就是——他有一種坦誠的不要臉。
白宴行說:“你倒是會選地方,我要是跟你爭十境呢?”
“那就再打一仗。”帝疆不以為意,“荒族從不畏戰(zhàn),把你打死了再去你窮嗖嗖的國庫轉(zhuǎn)一圈,用你為數(shù)不多的家底為十境修繕宮舍,再奴役你的臣民,讓他們在十境獵獸,助我荒族修生養(yǎng)息,再讓龍族四個傻子長老去——”
頭頂處忽然壓下一片陰影,直接將帝疆后面的滔滔不絕壓了回去,帝疆看向段九游“倒掛”的臉。
她站在他頭頂上方注視著他,身形猶如一根筆直的豆芽,豆子的部分微微彎曲,形成落在他臉上的陰影。
帝疆:“……”
帝疆咳了一聲。
“……九游。”
“還能說話。”
段九游幽幽出聲。
帝疆慌忙起身,行動間扯動傷口,又跌了回去。
“還能動。”段九游點點頭,“還能跟人侃侃而談,臭顯擺。”
她擔心了一路,遠遠看見兩個“破抹布”躺在那,心跳都漏了幾拍。
飛近了才看見他渾身是傷,但好歹還活著,還有閑心跟身旁另一塊“破布”吹噓荒族實力。
當然也不算吹噓,他確實挺強,四法神獸都能制伏,并且還有策略,知道拉上白宴行跟他一起配合。兩人傷勢不分伯仲,都用去了大半條命。
“好一個強橫無匹的大荒之主。”
段九游語氣淺淡,抬腿就走!
帝疆急得要追,又因傷勢過重站不起來,招手催促白宴行:“快點扶我起來!”
——你是我爹嗎?總讓我照顧你?
白宴行在心里罵人,他傷得也不輕,帝疆起不來,難道他就能輕松起身?
兩個半死不活的人相互攙扶對方,一瘸一拐的追。
段九游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向這對難兄難弟,眼色沉沉。
她明白他們?yōu)槭裁磥砣∷氖埢耍墒撬麄儾幻靼姿秊槭裁床辉缸屗麄儊砣 ?/p>
她問帝疆:“大戰(zhàn)將至,還未與悍凌一戰(zhàn)你們便受此重傷,若是此物對悍凌無用呢?若是你們死在這里了呢?你們讓剩下的天境神族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仙民如何與悍凌對抗?”
帝疆辯解:“雖不確定此物一定有用,但是這種可能性極大。”
“那就應(yīng)該由我來取!”段九游道,“我有兩條命,我可以為你們?nèi)ト∩衿鳎ㄐ逓榈段湫逓槎埽揪褪俏湫蘼氊熕凇D銈冇袪恐茡魵⒑妨柚埽乙龅木褪菫槟銈儝咔逡磺姓系K,確保此戰(zhàn)能勝!”
這不是一兩個人的英雄主義,更不是誰的一條命那樣簡單,而是蒼生奉我為神靈,我必戰(zhàn)于危難!就算要死,這條命也要死得其所,要能換回更多人的命!
大戰(zhàn)之前,毀了一面盾,和斷了兩把刀后果是完全不同的,她可以舍了這條命,但是他們必須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