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很想說,不是他夠聰明,而是她的反應實在太明顯。
一個幾乎不太會為生活當中的瑣事煩惱皺眉的人,能夠挑動她情緒的人幾乎只有祁航。
偏偏她連失落或是生氣的反應都那樣安靜,如果不是他多問一嘴,或許他就連商盈的情緒都捕捉不到。
“所以你在生氣他為什么不回你消息嗎?”
商盈搖搖頭,“生氣算不上。”
她的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托著臉,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有點苦惱。”
江皓翎也學著商盈的樣子往天上望,“沒事,等到他收到那輛輪椅后,應該就會來和你道歉解釋了吧。”
畢竟商盈為了這輛輪椅是如何忙前忙后的,江皓翎都看在眼里。
她不善言辭,但做出的每件事都在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穩(wěn)妥的溫柔。
沒有人能不被這樣的人吸引。江皓翎想。
“我不是想要他的道歉。”商盈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我只是,還沒想好要怎么哄他。”
“哄他?”江皓翎很納悶,“他不回你消息,你不生氣嗎?”
“嗯。”商盈按滅了手機,“當然會生氣。”
她的眼里有少女很尋常的懊惱和埋怨,但仍然溫柔又明朗,“但他腿傷了,很多事都做不了,心情會不好很正常。”
“假如,我是說假如,他因為這件事對我有怨言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不能享受了祁航很多很多的偏愛,卻反過來指責他情緒敏感。
說著,商盈打開胸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傍晚的山風柔和清新,她的情緒也跟著平靜下來,“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嘛。”
很多時候,商盈會把祁航定義為“最好的朋友之一”
但也許是山頂?shù)姆諊珜幹k,又或許是坐在她身邊的人氣場十分無害,她忍不住想,昭昭是她毋庸置疑的最好的朋友,但她似乎無法把祁航放在一個和昭昭相同的位置上。
好像放在哪個位置都不合適。
人和人之間的羈絆是用眼淚做成的,而他們之間的羈絆實在太多太密太堅實了。
他們歷經(jīng)了彼此人生當中太多的似水年華,歡樂無奈,流的眼淚當中有多少對方的目光注視他們自己也說不清。
這是一份比友情更純粹比親情更自由的感情。
“很好的朋友…嗎?”江皓翎露出一種局外人的清醒。
沒有說是最好,這恰巧是一種很微妙的偏愛。
商盈忽然想起祁航在學校里說的那句“thebestforever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