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鳴微微頷首,斗笠下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手依舊虛按在刀柄上。
刀疤臉如蒙大赦,連忙弓著腰,擠進那狹窄的鋪面,王海鳴則退后一步,將自己更深地融入拐角墻壁的陰影里,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鋪面里傳來一陣模糊、沙啞的低語和刀疤臉刻意拔高的、帶著諂媚的問話聲。
時間在死寂的等待中流淌,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油燈的火焰在風中不安地跳躍,光影在王海鳴玄黑飛魚服的暗紋上流淌,如同活物。
終于,刀疤臉一臉沮喪地鉆了出來,額角似乎還帶著點汗漬。
“大人,”他湊近王海鳴,聲音帶著懊惱,“那家伙…老瘸子說那家伙是常客,但今天還沒來,一般…一般要等到晚上九點以后才會露面。”
他偷偷覷了一眼王海鳴的臉色,雖然隔著薄紗什么也看不清,但那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心頭一緊。
王海鳴沉默地掏出手機,屏幕冷光映亮他緊抿的唇線。
晚上8:13
還有近五十分鐘,他收起手機,不發一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堆疊的雜物箱。
刀疤臉立刻會意,兩人便在這狹窄、骯臟的角落蹲伏下來,如同兩只蟄伏在陰影中的獸。
等待是煎熬的,巷道深處偶爾傳來老鼠窸窣爬過的聲音,或是遠處模糊的、意義不明的吆喝,更襯得此地的死寂。
刀疤臉顯然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最初的恐懼稍退,他那市井混混的好奇心和話癆本性又開始冒頭。
他先是低聲抱怨著這鬼地方的陰冷潮濕,又試探著問王海鳴從哪里來,找那通緝犯做什么大買賣…聒噪的聲音如同蚊蠅,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王海鳴始終抱臂沉默,斗笠低垂,仿佛一尊冰冷的石雕。
刀疤臉討了個沒趣,訕訕地住了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四下亂瞟。
忽然,他瞳孔微微一縮,視線牢牢釘在了王海鳴腰間——除了那柄令人膽寒的繡春刀,那里還別著一塊非金非玉、材質奇特的令牌。
令牌在幽暗中竟隱隱流轉著內斂的金光,上面一個古老的“錦”字仿佛擁有生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與神秘。
刀疤臉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他混跡黑市多年,眼力毒辣,一眼就看出這令牌絕非尋常物件,甚至可能比那飛魚服還要貴重!
這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巨大的好奇如同毒藤纏繞著他的心。
“大…大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試探,“您腰間這塊牌子…可真…真不一般啊,小的眼拙,從未見過這等寶貝,不知…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標識?”他問得小心翼翼,眼神卻充滿了貪婪和探究。
一直沉默的王海鳴,終于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