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難道是……!”陳彬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名詞瞬間閃過腦海,他剛要將那個可能性脫口而出,許凌卻快如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噓——”許凌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告誡,“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
陳彬被捂著嘴,只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許凌,半晌,才木然地點了點頭,許凌這才松開手。
陳彬消化著這個驚人的信息,語氣變得無比復雜,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你至于嗎?居然把‘那個’種在他身上了?只是為了保護他,你就下這么大血本?他最后能不能幫上你的忙都還兩說呢!”
許凌緩緩站起身,踱步到陳彬那擺滿了各類卷宗和書籍的書架前,背影竟透出幾分蕭索。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希冀:“可以的。準確來說,是《風雷訣》一定可以。如果連至陽至剛、蘊藏造化生機的《風雷訣》都不行……那就真的沒人能夠拔除我們許家身上的‘冰咒’了。”
陳彬感受著許凌身上那淡淡的,卻沉重無比的悲楚與期盼,心中也是一澀,剛想開口安慰幾句,卻見許凌猛地轉過頭,臉上那點沉重瞬間消失無蹤,又換上了那副為老不尊的調侃表情,語氣輕快地問道:“對了,你啥時候回中州待段時間啊?”
這話題轉得太過突兀,陳彬一愣,隨即警覺起來:“干嘛?”他下意識地擔心,這老家伙是不是在華西待膩了,又想把手伸到他的華東地盤來搞風搞雨?
“嘖,別緊張。”許凌擺擺手,露出一副“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我是在想,你什么時候回中州總部述職或者休假,待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我辛苦點,幫你坐鎮華東分部。你呢,就安心回去,加把勁,和冰兒抓緊時間,給我生個孫子出來玩玩啊!我這當外公的,可是盼了很久了。”
陳彬的臉瞬間黑如鍋底,額角青筋跳了跳,忍無可忍地指著門口低吼:“你給我滾蛋!立刻!馬上!”
“得令!”許凌見好就收,有臺階就下,絲毫不拖泥帶水,他哈哈一笑,身形一晃,整個人瞬間被一層晶瑩的寒冰覆蓋,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下一刻,冰雕表面綻開無數裂紋,“咔嚓”聲中碎裂成無數晶瑩的冰晶,繼而化作點點冰藍色的光粒,如同飛舞的冰花,在空氣中閃爍了幾下,便徹底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辦公室里終于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陳彬一個人,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散盡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
陳彬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緩緩走回辦公桌后重新坐下。
許凌最后那番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其實也說中了他心底的一些念想。
倒不是他陳彬不想要孩子,只是……問題出在許冰身上,他怕許冰的身體,承受不住生育的風險,這份擔憂,他一直深埋心底。
‘算了,先別想那么多了。’陳彬用力甩了甩頭,將這些繁雜擾人的念頭強行壓下,目光重新聚焦在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上。
“對了,”他忽然想起,“剛剛海鳴來找我,是不是要問什么關于歐陽世家任務的事情?結果被許凌這老家伙一嚇,直接跑沒影了。”
他剛升起念頭要不要用內部通訊把王海鳴重新叫回來,但轉念一想,“算了,既然他跑了,就代表他當時覺得問題不大,或者暫時不想問了。而且,現在有許凌那老家伙把‘那個’都種在他身上了,在華國這片地界,只要他不去觸碰那些法律和道德的底線,基本確實可以橫著走了……至少安全無虞。”
想到此處,陳彬心里稍安,重新拿起保衛部剛剛送來的一份加密資料,專注地翻閱起來。
……
反觀另一邊的王海鳴,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溜出了陳彬的辦公室,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剛才辦公室里那兩位大佬無形中散發出的壓力,以及許凌最后那看似平淡卻威脅十足的警告,都讓他心有余悸。
他徑直來到同一樓層盡頭的衛生間,確認里面空無一人后,反手鎖死了隔間的門。
他深吸一口氣,利落地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扭過頭,借助光滑的瓷磚墻壁反光,努力看向自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