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如此,以他現在的狀態,連站起來都成問題。
【折壽】所帶來的后遺癥此刻徹底爆發,帶來的不僅是樣貌上的蒼老,更是身體機能全方位的急劇衰退。
簡單來說,他的靈魂和戰斗意識仍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但這具軀體的反應速度、恢復能力,已然跌至五十歲的低谷。
藥丸入腹,一股灼熱卻帶著生機的暖流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劇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少許,麻痹僵硬的肢體也恢復了些許知覺。
“呃啊……”王海鳴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終于憑借自己的力量,用手肘支撐起了上半身。
他看向女醫生,聲音沙啞:“你怎么還不跑?你的隊友……那些民間組織的人,不是早就跑光了嗎?”
他認得她身上的標識,并非官方人員,而那些臨時招募的民間武者,在血鬼展現出武將境的恐怖實力后,早已作鳥獸散,毫無信譽可言。
女醫生一邊警惕地觀察著遠處的戰況,一邊快速回道:“我是醫生。我的職責是救人,不可能像那群廢物一樣,丟下傷員自己逃命。”她伸出手,想要將王海鳴拉起來。
然而,王海鳴眼神猛地一厲,右手五指瞬間并攏成爪,帶著一絲殘存的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女醫生面門——或者說,是她身后——打去!
女醫生瞳孔驟縮,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王海鳴的手掌卻在距離她鼻尖寸許之地驟然轉向,“砰”地一聲,將她身后一個悄無聲息飛射而來、不知屬于哪位不幸調查員的殘破頭顱,狠狠擊飛出去。
“說得很好。”王海鳴收回手,語氣平靜,用那只相對干凈的手拍了拍女醫生微微顫抖的肩膀,“但你留在這里,除了白白送命,幫不上什么忙。所以,趁現在,趕緊離開吧。”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借助藥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目光掃過戰場,心頭頓時一沉。
就這么片刻功夫,與血鬼交手的幾名SIB調查員已是傷亡慘重:一人慘死,尸身不全;兩人重傷倒地,氣息奄奄,顯然已無再戰之力;只剩下最初那名刺客身影的中年調查員,依舊憑借詭異的身法游走周旋,尋找著幾乎不存在的偷襲機會。
遠處,軍隊和治安局的大部隊早已按照預案撤離,他們的武器無法傷到對方,留在這里也確實只是徒增傷亡。
此刻,仍堅守在這片絕地的,只剩下他們這幾個SIB的同僚。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踉蹌的身影緩緩來到他身邊,正是一開始就被血鬼隨手一擊打成重傷的唐墨淵。
“老大,你沒事吧?”王海鳴看著唐墨淵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擔憂地問道。
唐墨淵雙唇抿得死死的,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他猛地拉開破損的風衣,只見他左邊腰腹部赫然有一道巨大的豁口,雖然已被自身的元能勉強封住,不再流血,但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顯然只是應急處理,絕非長久之計。
“有辦法……逃嗎?”唐墨淵的聲音嘶啞,目光掃過那兩名瀕死的調查員,眼中閃過一絲沉痛,搖了搖頭。
沒救了,現在能做的,只能是日后為他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