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腕間的金屬性鎖鏈泛著冷硬的光,尖端精準刺入祝英臺腕間那枚符文
——
那原是一枚沉睡在肌膚下的暗紋,像用月光石磨成的細針,在腕骨凸起處繡出纏枝蓮的輪廓。尋常時只是淡金色的流螢,在脈搏跳動時才微微發亮,仿佛怕驚擾了誰。他本以為這一下便能徹底鎖死她的力量,卻沒料到,鎖鏈與符文接觸的剎那,符文表面驟然裂開細密的縫隙,一股混雜著萬千情緒的洪流竟從那縫隙中奔涌而出
——
那是歷代百姓積壓了八百年的怒吼,帶著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
祝氏集團頂樓的全息沙盤仍在嗡鳴運轉,無數金色絲線從虛空中抽離,在空中交織纏繞,最終匯聚成祝英臺腕間契約符文的立體投影。此刻,十二道荊棘狀的金鎖正死死絞緊那投影,符文的流光在鎖鏈縫隙間艱難脈動,每一次掙扎都濺起刺目的電火花,像是困獸在做最后的反抗。
“能量閾值壓制至
15%……”
冰冷的電子音在馬文才顱內機械地播報著,他嘴角剛扯出半寸志在必得的弧度,異變陡生!
投影中那瀕死的符文突然爆發出一點刺目的赤芒。那光芒并非火焰的形態,反倒像一滴燒熔的赤金,帶著滾燙的溫度,徑直撞向最粗的那道金鎖。金屬碎裂的尖嘯穿透層層數據屏障,狠狠扎進馬文才的耳膜,他眼前猛地炸開一片混亂的幻象:岳王廟的青煙在狂風中凝成戰旗的模樣,香爐里尚未冷卻的灰燼被卷上半空,訴說著一段塵封的過往。
視線切換,岳王廟的偏殿內,陰德銀行的青銅賬簿虛影正懸浮在半空。賬簿邊緣流淌著粘稠的暗金色液體,那液體緩緩蠕動,像是凝固了千百年的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梁山伯站在賬簿前,指節因用力攥握孝娥金板而泛白,金板上
“天日昭昭”
四字被歷代香火浸得溫潤如玉,此刻卻在神族那無形的威壓下滲出細密的血珠
——
那是八百年前,孝娥刻字時虎口崩裂滲入金箔的血,是不屈與悲憤的印記。
“鎮!”
梁山伯的嘶吼混著殿外的風雨,狠狠砸向一旁的秦檜跪像。孝娥金板的邊緣在撞擊青銅賬簿的瞬間,竟熔成了赤紅色的液態,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決絕的氣勢,狠狠楔進石像脖頸處的裂縫!滋啦
——!一陣刺耳的聲響過后,青煙騰起,石像表面浮現出如同熔巖流淌般的紅痕,“天日昭昭”
四個字仿佛是從地獄巖漿中掙扎浮起,深深烙進了青銅賬簿的內壁!
剎那間,跪像的裂縫不再是簡單的石頭罅隙,它成了一口沸騰的井,井口處翻滾著洶涌的能量!
“將軍給俺娘送過藥
——!”
一個蒼老嘶啞的咆哮率先從裂縫中沖出。幻影里,一位骨節粗大、滿臉皺紋的老農高舉著一面殘破的
“岳”
字軍旗,旗角還裹著郾城戰場那片龜裂的焦土,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軍旗拍在神族的賬簿上。賬簿上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