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基的裂縫驟然擴張,大地仿佛張開了金色獠牙。粘稠如巖漿的光芒噴涌而出,瞬間吞噬展廳半壁。嗡鳴聲不再是低頻震顫,而是化作千萬根金針,狠狠扎進每個人的太陽穴。游客們抱頭慘叫,手機屏幕炸裂的不是藍屏,而是流動的青銅液
——
時空錢莊熔鑄記憶硬幣的污染,正順著數據流爬滿指紋。
“低頭!”
梁山伯的嘶吼被金屬風暴撕碎。他猛地將祝英臺撲倒,青石地板在金光沖刷下發出牙酸的呻吟,表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鋼化、龜裂。掃描儀的紅光如跗骨之蛆追來,卻在觸及她手腕的剎那驟然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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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金色符文已轉為灼目的赤金,皮膚下仿佛有熔巖奔涌,蝶翼紋路蒸騰出細密的金色霧氣,在空氣中凝成轉瞬即逝的記憶結晶。
“金鎖陣……
樞紐在塔基第七層,西南角青磚!”
明朝許宣蘸血的吶喊穿透六百年煙雨,在她顱腔內轟然炸響。這不是記憶閃回,是契約符文在時空共振下的直接傳導。祝英臺瞳孔驟縮,目光如刀劈開炫目的金光,精準釘死在塔基一塊色澤沉黯的方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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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凝結著法海金鎖陣的命門,也是神族規則接口的最后錨點。
她猛地推開梁山伯的庇護,義無反顧沖向裂縫。金光如實質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制服外套瞬間焦黑碳化,露出底下符文熾燃的手臂。每一步都像踏在燒紅的烙鐵上,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灼焦的氣味,混著青銅熔化的腥甜。探出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帶著赴死般的決絕,狠狠插進裂縫深處翻滾的金色
“巖漿”
之中。
【明朝?雷峰塔前?暴雨如傾】
許宣的指尖觸到青磚的瞬間,“嗤啦”
一聲騰起白煙。劇痛鉆心,仿佛整條手臂被投入熔爐。狀元筆的狼毫焦枯卷曲,筆桿在反震力下咔咔作響,虎口崩裂的鮮血順著筆桿蜿蜒滴落,與腳下泥濘匯成血洼。
法海端坐高臺,紫金缽盂光芒暴漲,一道粗大的金光如裁決之矛撕裂雨幕。“妖孽!褻瀆佛門,當受金剛鎮滅!”
威壓所過之處,滂沱雨線竟被瞬間蒸發。
“白姑娘……
不是妖孽!”
老嫗嘶啞的哭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那年時疫,是她救了我三個孫兒!”
“大旱之年,她散盡家財放糧!”
“我爹的腿,她的藥膏……”
零星的控訴匯成滔天巨浪。無數橘紅色光點如同螢火,從每個開口的百姓身上飄散,無視金光威壓與冰冷暴雨,執著地飛向許宣懷中那點綠火。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