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后,葉宴又問:“實驗室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樣了?”
“當時哥離開以后,我就開始調查了?!比~懷拙擰眉,“估計是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上位,所以藏得不算太深,如果我們早點意識到,可能哥就不用受這么多苦了。”
“如果十八年前我沒有因為刺激而失憶,而是戳破了他們的陰謀,那我們葉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貴族聯合打壓,吃干抹凈了。”葉宴安慰道,“本質上,人都是自私的,簡景深提出的愿景極大地守護了他們的利益,而爸卻是想要從他們身上奪走權利分給平民,他們自然會選擇有利自己的?!?/p>
當年葉宴出事之后,他的父親其實也想要調查真相,但當時正是新法推行實施之際,被剝奪了一部分特權的貴族趁機作亂,整個中心城內一片混亂,事情調查來調查去最后也沒有結果。
而葉宴在受到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意識不清晰,之前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當時年紀小,心智不夠堅韌才會方寸大亂,但這些天路修每次用觸手碰他時,他就會意志恍惚,他這才意識到,當年的精神崩潰和失憶其實就是一種副作用。
所以當時簡景深才敢那么明目張膽地當街羞辱葉宴,就是因為知道葉宴會在副作用下精神失常到產生幻覺到最后失憶。
時間越發緊迫,葉懷拙也不禁有些急躁不安:“自從新法實施開始,那些貴族就對父親懷恨在心,我們整體實在太過被動,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中部地區現有8億人口,其中貧民占20%,貴族階級占2%,你說剩下的都是哪些呢?”
“平民?!比~懷拙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如果能夠揭穿簡景深的陰謀,到時候絕大部分人都會站在我們這邊?!?/p>
“還不夠,我們需要一些數據知道簡景深的實驗進行到哪一步,現存的實驗體有多少,實驗體對人的危害有多大,而且,我們得讓那些貴族知道,簡景深只是想要利用他們,他真的目的是將權利集中在他自己的手里,成為唯一的救世主。”
“哥是不是有什么辦法?”
葉宴垂眸想了想:“看來,我們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了?!?/p>
葉宴最后還是和路修回了家,一進家門,他就看到父母坐在沙發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父母都蒼老了不少,他父親烏黑的發絲間抽出幾絲銀白,聽到門打開的一瞬間,他立刻站起身,記憶中那張永遠嚴肅永遠堅毅的臉此刻變得蒼老頹喪。
葉宴討厭哭泣討厭煽情,但那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堆積在胸口,悶得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從眼眶里涌出來。
巨大的陰霾籠罩在葉家頭頂,連久別重逢的喜悅都變得寂寞無聲。
剛剛葉宴進家門的時候,看到原來雪白的圍墻上多了許多彩色的顏料,上面歪七扭八地寫著一些侮辱的話語,絕大部分都是針對葉宴的。
除了顏料以外還有許多不明物體,在冰天雪里結了冰凝在圍墻上。
他不敢想象這一段時間里一向高雅的父母是怎么在指指點點里撐過來的。
吃完飯后,葉宴悶在漆黑一片的房間里,鏡片早已失效,他合上眼睛,卻沒有睡意,寂靜的環境像是仇恨滋生的溫床,深深扎在葉宴的心頭,生根發芽。
葉懷拙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葉宴站在床邊,他穿著一件銀白的睡袍,朦朧的月色穿過起了霧氣的玻璃像是一層帶著細閃的頭紗。
走到身邊,那雙藍色的眼睛被蒙上了水色,鼻尖泛紅,微長的眼睫斂著在白到透明的臉上留下一片濃密的陰影。
“哥,你休息一會兒吧,時間不早了?!?/p>
葉宴搖頭:“下層區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