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哥不恨你,他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存心的,你和我一樣,是被你父親設計陷害的?!?/p>
見他情緒平穩,葉宴趁熱打鐵:“那天晚上我們究竟做到了哪一步?”
沉默良久,馬歇爾聲音沙?。骸拔覀兪裁炊紱]做,當時我很生氣,但我身體發軟,又站不起來,你摟著我似乎很難受的樣子,下一秒我哥就沖了進來,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他,打了我,緊接著我就落荒而逃了。”
回想起那天的一切,馬歇爾依舊覺得屈辱,他潛意識很清楚,這件事情是他父親策劃的,同樣的他也很清楚,他的哥哥有多么愛這個自己厭惡的人。
愛到明明自己身體好了許多,但為了他能多活一天,還是選擇吃那些傷害身體的藥,愛到開始憎惡自己自小到大都崇拜的父親,甚至不惜——
葉宴看著他瀕臨崩潰:“你也只把我當成你的嫂子,不是嗎,要不然你又怎么會這么憎惡自己?!?/p>
馬歇爾雙目失神:“是啊,我只是恨自己不能幫哥哥罷了?!?/p>
葉宴身體越加乏累,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所以你明明知道你父親在你離開以后只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哥和我,但你依舊選擇了逃避,才導致他們后來一錯再錯,直到阿德萊特動手除掉了你的父親?!?/p>
馬歇爾無力地癱倒在地,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明白了。”葉宴站起來,垂眸看著他手里攥著的信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信嗎,在你看過之后?!?/p>
馬歇爾轉向另外一邊,似乎有意在逃避葉宴的眼神,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等葉宴走到會議室門口準備離開,馬歇爾突然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第一個孩子是誰打掉的嗎?”
葉宴沒有回頭,只是說:“不重要了?!?/p>
回去的路上,葉宴一個人穿過這座生活了五年卻依舊陌生的宮殿,等站在寢殿前,打算開門時,才發現他竟然回到了之前阿德萊特的寢殿。
他恍如初醒,像是被燙到一樣松開了門把手,隨后,他沒有回頭,接著往前走去:“你還有什么事情想告訴我嗎?”
葉宴身后不遠處,是始終保持距離亦步亦趨跟著他的費溫。
他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眸光閃爍:“我想,今天過后,馬歇爾不會再針對你了?!?/p>
“他有什么話留給我嗎?”
“他只要我保護你?!辟M溫道。
葉宴笑了:“保護?費溫醫生雖然失憶了,但這種事情倒是記得一清二楚?!?/p>
“我……”
“我累了,想休息。”葉宴停下步伐,“別再跟著我了?!?/p>
葉宴回到寢殿,無力地抱著腿坐在床邊。
窗外,太陽西垂,天邊染上紅暈,再被潑上墨跡,留下一彎明月,月光透過窗戶直直照在書桌上,但原本坐在那里教他讀書的人卻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