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溫是個左撇子,幾年前給葉宴打針上藥都是用的左手,這些天給葉宴看病也是一樣。
但剛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葉宴的對話讓他有些失神,他竟然用右手抓了藥。
只是一瞬間,他似乎就反應過來換了只手。
用右手抓藥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太過刻意且著急地換手動作,似乎想要隱瞞什么。
鐘表滴滴答答走著,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明顯,昏暗的寢宮里,葉宴的神情隱藏在黑暗中,他盯著鐘表,手指敲著手背。
費溫似乎有些不適,動作越來越慢,一開始還有心思右手換左手,到后來,他似乎完全顧不上,急匆匆弄好藥之后放在了葉宴床旁的桌子上:“還是之前的藥量,陛下按時吃藥就好?!?/p>
“勞煩費溫醫生了。”葉宴偏過頭看向費溫,只見費溫對自己的視線有所回避,他著急忙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陛下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p>
“等一下?!比~宴叫住轉身匆匆走了幾步的費溫,“醫生,我想知道,明天還會下雨嗎?”
一秒,兩秒,三秒——
費溫身體僵直,疑惑轉身:“我并不知道明天是否會下雨,陛下,是想要出門嗎?”
葉宴一顆石頭重重砸了回去,他胸腔緩緩起伏,片刻他抿唇笑著搖搖頭:“沒事,我隨便問問?!?/p>
看著費溫畢恭畢敬地后退幾步離開了這里,葉宴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冷淡。
多年前,他給自己的回答不是這樣的。
是他忘了還是說,他有可能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
他走后不久,午夜的鐘聲響起。
和上次一樣,費溫又一次在鐘聲響起前連忙離開了。
一次是意外,兩次很明顯就是刻意而為了。
葉宴拿起桌子上的藥瓶,倒了兩粒藥出來。
這些藥確實很管用,葉宴這段時間休息睡得很沉,但是睡得好為什么身體還有些許的不適感。
是他想多了嗎?還是說在自己睡著之后,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夜半,巴頓守在葉宴門前有了一絲的困意,他安排了兩個信任的侍從站在門口,隨后離開了寢殿。
兩位侍從站在那里,沒過多久也有了困意,他們相繼打了一個哈欠,沒多久,眼皮開始打架,最后更是像是黏在一起睜都睜不開。
直到完全合上。
走廊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打鼾聲,在寂靜的夜里分外明顯。
不多時,一個身影出現在走廊深處,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沒有遲疑甚至昂首挺胸地到了羅塔帝國君主的寢宮前。
他輕車熟路地推開那扇門,進去之后又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屋內的人還保留著之前睡覺的習慣,床頭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昏黃的光籠罩著藥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