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宴收回視線:“吃過了。”
“那好,等管家收拾好,就先休息吧。”
葉宴攔住他:“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寧溪程想了想:“我要是不解答你的問題,你是不是會睡不著覺?”
葉宴重重點了點頭:“本來我一直好奇為什么盛斯澈一開始還堅定地不肯放我離開,卻突然在接了一個電話后改變了主意。但剛剛在你和盛夫人通電話時,我反應過來,是你告訴她盛斯澈在家里藏了一個男人對嗎?”
寧溪程沒有回避點了點頭:“是我。”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和盛斯澈有仇?”
“不,我只是想救你。”
“救我?”
“他關了你三天,三天,我找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帶你出來,只好用了這個下作的手段。”
葉宴皺起眉頭:“你和盛夫人都說了些什么?”
*
盛斯澈出單元樓的時候,天空被驚雷照亮,他的耳邊嗡鳴,眼前卻是灰暗的。
一路開車回家,他的身體都是麻的,只有深深嵌入掌心皮肉的指甲讓他勉強維持穩定。
回家的路上,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他一遍又一遍想該怎么處理現在的局面,他要怎么面對他的父母,他要為了葉宴和父母對著干嗎?他真的有這么喜歡他嗎?還是單純只是上頭,也許冷靜下來,他依舊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自己從反應過來喜歡他到現在不過也就幾天。這份喜歡能存在多久他都不知道,他真的要豁出一切嗎?他身為盛家唯一的繼承人,真的要和一個男人廝守終生嗎?
他真的對于自己來說有那么重要嗎?
他飛奔回家,剛進家門,頭頂就傳來一陣劇痛。
一副畫像從他的頭頂反彈到毛絨地毯上,咕嚕咕嚕地展開在他的面前。
看畫紙的顏色,這幅畫應該有幾年了,上面畫著一個背影清瘦的男孩,雖然看不見臉,但盛斯澈還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畫像扔到他的面前,從一開始的背影到后來的漸漸轉過身,從八九歲的孩童模樣到后來十七八的少年,這些畫像像是一個人從小到大的記錄。
即使每一張畫像都沒有畫五官,但盛斯澈卻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畫像上的人是誰。
蒙塵的記憶被掃去浮塵,記憶的匣子打開,畫面一幀幀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這是他的畫,十歲那年,沒有藝術細胞的盛斯澈被逼著學畫畫,一開始他并不愿意,接連氣走了四五個老師后,來了一個年級不大的女老師,盛斯澈和之前一樣提出那個為難的問題:“你為什么學畫畫?”
本來以為她會和之前那些人一樣說什么因為喜歡或者想要賺錢之類的話,但沒想到她卻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因為我想畫一些不能說出口的喜歡。”
這句話對于十歲的盛斯澈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他思考了許久,沒有明白那個不能說出口的喜歡是什么意思。
直到一個午后,他百無聊賴地拿著畫筆,思考老師給他留下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