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味的生意火得簡直超出蘇小小預料!
周掌柜那邊都快賣瘋了,派來催貨的伙計跑斷了腿,一趟接一趟地來。
陳府那邊也傳話,說是夫人覺得這臘味風味獨特,要再加訂一大批,不光自家過年用,還得往州府的親戚家送。
這消息跟插了翅膀,在白水城傳開了。
“蘇記”臘味的名聲,算是徹底打響了,連帶著之前賣的野李子醬和灶糖,也跟著再火一把,訂單堆得像小山。
銀子嘩嘩往進淌,蘇小小藏錢的瓦罐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后干脆揣著錢去錢莊,兌成了幾個小巧的銀錠子,貼身藏著,這才覺得心里踏實。
人一有錢,腰桿都硬氣不少。
蘇小小直奔布莊,扯了好幾匹厚實的棉布——這可是原身之前打死都舍不得買的好料子,她想給家里每個人都量體裁衣做新棉襖。
又挑了上等的棉花,特意給謝無戈做了床更厚實的棉被,免得他夜里著涼。
林氏摸著光滑的布料,眼眶又紅了,這回是實打實的高興。
謝小妹穿上新做的碎花棉襖,美得像只撲棱蛾子,在院子里轉著圈顯擺。
還一頭扎進里屋,湊到謝無戈床前:“哥哥,你看嫂子給我做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謝無戈看著妹妹臉上久違的笑,又瞥了眼門口含笑望著的蘇小小,眼神軟了一瞬,輕輕“嗯”了一聲,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和。
這家里頭,總算像個家了。蘇小小心里涌著滿滿的成就感,暖乎乎的。
可樹大招風,這話真是半點不假。
王二嬸上次碰了釘子,安分了沒兩天,村里就開始飄閑話了。
起初還只是些酸溜溜的話,說什么“謝家媳婦賺了倆錢,眼睛都長到頭頂上了,連長輩都不待見”,慢慢的,話風就越來越歪,越傳越難聽。
有人嚼舌根,說看見蘇小小半夜跟刀疤臉那伙人在院子外頭嘀嘀咕咕,指不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有人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她那臘味用的都是病死豬肉,不然能賣那么便宜?
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人說她做醬的手藝是偷城里點心鋪的秘方,人家正憋著找她算賬呢!
這些閑話飄到林氏和謝小妹耳朵里,把娘倆氣壞了。
林氏性子軟,只會躲在屋里偷偷抹眼淚;謝小妹年紀小,氣不過跑去跟傳閑話的人吵,反倒被那些長舌婦懟得啞口無言:“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別跟著你嫂子學壞了!”
“嫂子!她們、她們怎么能這么胡說八道!”謝小妹紅著眼圈跑回來,委屈得直跺腳。
蘇小小正核對給周掌柜的貨單,聞言抬頭,臉上半點怒氣沒有,反倒笑了笑,拉過謝小妹,幫她擦掉眼淚:“傻丫頭,跟她們置什么氣?這是眼紅咱們,嫉妒唄!你越生氣,她們越得意。”
“可她們說得太過分了!”謝小妹抽抽搭搭的。
“嘴長在別人身上,咱管不著。”
蘇小小語氣平靜,眼神卻透著亮,“咱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說用死豬肉?”
“咱的肉都是從趙四叔家和刀疤臉大哥那兒明明白白收的,有據可查。說手藝是偷的?讓她們偷一個試試,看能不能做出咱這味來!”
她頓了頓,聲音冷了幾分:“至于說我不檢點的……哼,無非是看咱家里沒個硬氣的頂梁柱,覺得好欺負。等你哥哥好了,看誰還敢亂嚼舌根!”
這話聲音不算小,清清楚楚飄進了里屋。
謝無戈握著書卷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眸色沉得像深潭,看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