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剛回府,連衣都來不及更,就去了趙奉先的書房。
前幾日他依計劃,買通下面的書吏出去頂罪,口供證據俱全,父親也同兵部侍郎打了招呼,本以為自己這下撇清關系了,誰料今日收到調令,要將他撤職查辦!
理由是勾結外敵,有叛國嫌疑,趙慎只覺當頭一棒,被打得暈頭轉向,只好匆匆去找父親商議。
誰料趙奉先此刻也坐不住了,仆人在地上收拾打碎的茶盞,大氣不敢出,踮著腳后跟退出去帶上門。
“父親,盜走軍械的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趙慎五內俱焦,急得不停打轉,“調令太過倉促,我桌案抽屜里的賬本都沒來得及改。”
“若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里,兒子性命堪憂啊!”
趙奉先抄起桌上的筆洗擲過去,力度掌握得剛剛好,落在趙慎腳下,彈到膝蓋上。
趙慎皺了皺眉,不敢喊疼。
片刻后,趙奉先才消了氣,慢慢訓導,“早就告訴過你,官場波譎云詭,一不小心就鑄成大錯,叫你做事謹慎,思慮周全,你偏不聽。”
“現在知道怕了!你只知道你父親在朝堂上百官呼應,背后不知多少人想要搞垮我們太師府,搞垮太子!”
趙慎聰慧謹慎,少年得志,從未讓家里操心過學業公務,趙奉先也存心想歷練他,因而處于放任的狀態,只偶爾在耳旁指點幾句。
哪知道闖下這大禍,不過也確實怪不到他的頭上,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以此為口子來壓垮太師府。
思及此,趙奉先緩和了神色,父子二人商議至夜深。
次日,趙菁去正院請安。
趙晗兩只手交握在腰間,臉上漾著笑意,同一個年紀相仿的陌生女子聊天,趙萱和趙瑜簇在趙晗身邊,氛圍親近友好。
她一走近,說話聲立刻止住。
白盛瞧見她,愣了一下,站起來準備行禮,被趙瑜打斷:
“白姐姐,您是我們的貴客,不用跟她見禮。”
白盛覷了趙晗的臉色,朝趙菁抿笑,又坐回了座位上。
太師府的情況她母親從張夫人口中打探過,這位剛入府的小姐身份尷尬,嫡不嫡,庶不庶,只是趙夫人心慈,才接納了她。
趙菁彎唇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同往常一樣坐在末尾,月嬋立在她身后。
白盛余光打量她孤立的身影,只能暗暗同情,面上認認真真地聽趙晗姐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