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葭又問那傳話仆婦:“可知孫家具體來哪些人?”
仆婦低頭答:“西院那邊沒說詳細,只說是舅老爺一家。”
沈澄葭沉吟片刻,道:“你去回西院的話,就說此事我已知曉。但接待親眷、安排住所諸多瑣碎,尤其可能涉及女眷,需母親回來示下,調用郡主府的仆役份例才便宜。我即刻派人去宮門外候著,母親一出來便第一時間稟報。也讓西院那邊務必問清楚孫家來的都有誰,至少有個準備,免得失了禮數。”
她隨即吩咐沈忠派一得力心腹,持東院對牌速往宮門等候,務必將此事當面報與安嘉郡主。
……
申時初,安嘉郡主的車駕才返回鎮國將軍府。聽完女兒的匯報與沈忠打探來的消息,她瞬間便明了了其中的所有利害關系,心中即刻有了章程。
她未讓沈澄葭跟隨,只點了身邊得力的丫鬟、仆婦,帶著一眾護衛家丁,一行人聲勢浩蕩地直往西院而去。
入得廳內,她并未與沈老夫人和沈山過多寒暄,落座后便直接明了來意。
“大哥的難處,我知曉了。”安嘉郡主聲音平穩,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親戚遠道而來,又是官身,斷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否則傳揚出去,旁人該說我鎮國將軍府與安嘉郡主府目中無人,苛待親眷。”
她話鋒微轉,語氣依舊淡然,卻字字清晰:“只是,大哥也需體諒我的難處。一則,我與先前那位柳氏的舊怨,闔府皆知,如今要我心無芥蒂地張羅接待她的至親,未免強人所難。二則,郡主府與將軍府往來皆是勛貴朝臣,讓外官家眷常住府內,于規矩不合,于大哥你的官聲、于我們將軍的威名都無益處。”
“不過……”安嘉郡主話鋒一轉,“既然是大哥您的親戚,自然便是我們鎮國將軍府的客人。西院房舍眾多,與東院又各有門戶,互不干擾。依我看,最穩妥的安排,便是請孫舅爺一家直接住進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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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賓可安置在外院書房旁的客房,女眷則由老夫人和晴月侄女幫襯著,安排在內院廂房。一應飲食用度,暫從西院的公中份例里支取,若有不湊手之處,我再從東院撥調補足。如此既全了親戚情分,又合乎規矩禮法,母親和兄長以為如何?”
她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既點明了孫家與柳氏的關系,暗示對方不要得寸進尺,又將“怠慢親眷、影響官聲”的責任輕輕巧巧推了回去。若沈山母子再堅持,傳出去便成了他們逼迫郡主接待罪婦親眷,不善待弟妹還是小事,若被有心人扣上一個“動搖北疆軍心”的帽子,那便是萬劫不復。
沈老夫人臉色鐵青,還想開口堅持,安嘉郡主卻已起身,絲毫不給機會。見沈山低頭不語,并無反對之意,她微微頷首,轉身便帶著大隊人馬告辭離去,正如清晨沈澄葭離開時一般干脆利落。
待人走遠,沈老夫人才猛地一拍桌子,氣得渾身發抖:“反了!真是反了!果然是老二那個不孝子選的媳婦,和他一樣不孝!教出的女兒也一樣沒規矩!”
沈山嚇得連忙去捂她的嘴,聲音都發了顫:“我的親娘哎!您小點聲!那是身上有皇家誥命的郡主娘娘!不是您能隨意拿捏的兒媳婦!老二和他家的靜松,哪個官職不在我之上?您再不收斂些,若郡主娘娘不念老二的情面,真要治我們一個不敬皇家的罪過,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西院正廳內,只余下老夫人粗重的喘息和沈山驚惶的余音,窗外寒意更深,仿佛預示著這孫家來客,必將掀起新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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