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五行初融之痛（第2頁）

“壓制”

符文竟被根須纏出裂紋。他盯著屏幕里祝英臺皮膚下奔涌的紋路，那些青金色的木紋已蔓延到她的臉頰，在眼角處開出朵微型的樟花，花瓣薄得像層蟬翼，沾著細(xì)碎的血珠。

“不過是木屬性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他對著空氣低語，試圖用神族數(shù)據(jù)庫里的術(shù)語壓下心頭莫名的煩躁。可屏幕上的樟樹苗還在瘋長，樹干上浮現(xiàn)出歷代反抗者的面容

——

魯班在鑿木，李亞仙在埋籽，孝娥在封盒，最頂端的枝椏上停著只青銅色的蝴蝶，翅膀紋路與祝英臺腕間的契約符文一模一樣。這畫面讓他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父親第一次把金鎖扣在他頸間時說的話：“馬家子孫就是神族的量具，要學(xué)會精準(zhǔn)切割所有‘冗余情感’。”

可此刻那些在血里抽芽的綠，怎么看都不像

“冗余”，反倒像無數(shù)只眼睛，正透過屏幕盯著他鎖骨處那道被金鎖常年壓出的淺痕。

金鎖突然劇烈震顫，鎖身上

“壓制”

二字的符文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啃噬。他猛地扯開襯衫，看見鎖身與皮膚接觸的地方泛著青金色的斑，像祝英臺皮膚上蔓延的木紋。“不可能。。。”

他指尖撫過那些斑點，觸感滾燙，竟與記憶里某個被刻意刪除的畫面重合

——

七歲那年在祝家莊后院，他曾看見祝英臺蹲在香樟樹下，把掉落在地的樟花一片片撿進(jìn)玻璃瓶，她說

“每朵花都在喊疼呢”。那時她的指尖沾著樟花的嫩黃，鬢角別著朵半開的，風(fēng)一吹，花瓣落在他手背上，像只膽小的蝶。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狠狠掐斷。神族的訓(xùn)練手冊第

7

章寫得明明白白：“人類的共情是數(shù)據(jù)病毒，需立即格式化。”

可屏幕里祝英臺眼角開出的樟花，花瓣上的紋路竟與他母親留給他的那支玉簪完全相同

——

那支被父親扔進(jìn)熔爐的玉簪，熔化前他分明看見簪頭刻著半只蝴蝶，和祝英臺此刻后背浮現(xiàn)的蝶影如出一轍。那蝶影正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翅膀邊緣還沾著唐朝的脂粉香與宋朝的硝煙味，像是從千百年的時光里飛出來的。

監(jiān)控屏突然滋啦作響，畫面切到樟林上空旋轉(zhuǎn)的五行陣圖。木位的強(qiáng)光刺得他睜不開眼，恍惚間竟看見無數(shù)青銅齒輪從云層墜落，每個齒牙間都卡著人類的淚滴，有蘇小小的，有孝娥的，還有一滴滾落在齒輪邊緣，折射出他七歲時的模樣。他想起蓐收大人曾說

“馬家血脈是金，祝家是火，金克火是天定的公式”，可現(xiàn)在公式正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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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臺血里的樟苗正順著屏幕裂縫爬出來，在他手背上鉆出細(xì)根，那些根須繞過他的指尖，竟在桌面上拼出個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