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夏朝香爐殘片磨成的刃,木屬性的木紋在冷光下泛著淡綠,像藏著一整座香樟林的影子。
“那就讓它爛。”
匕首尖抵住腕間的符文。符文
“騰”
地爆起赤紅,像被烙鐵燙過的皮膚,把周圍的冷霧都蒸騰起細小的白汽。祝公遠的瞳孔驟然收縮,伸手去奪,指尖剛碰到匕首,木紋突然
“活”
了過來,化作青藤虛影纏上他的手,藤尖帶著細碎的刺,扎得他猛地縮回手
——
那些刺上,竟沾著他年輕時試圖銷毀家族賬簿時,被神族烙在手心的疤。
“你敢
——”
他的聲音劈了叉,像被齒輪絞過的線。
“我敢。”
祝英臺的聲音比冰柜的低溫更鋒利,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如果祝家的血脈必須靠典當記憶才能延續(xù),那我寧可用自己的血,把這契約燒成灰。”
刀尖劃破皮膚的瞬間,一滴血珠墜落在冰柜蓋板上。它碰到祝公遠剛才留下的黑血時,發(fā)出
“嗤”
的一聲,像雪落進火里。黑血像被點燃的墨汁,蜷成細小的灰燼;而她的血珠炸開成一朵赤紅色的花,花瓣邊緣泛著青芒
——
木生火的相生之力,正順著玻璃蔓延,吞噬著契約留下的腐敗痕跡。
木紋順著她的傷口瘋長,纏上匕首,纏上符文,纏上她整個手臂。每片木紋里都浮出細碎的畫面:夏朝墨姜編草繩時哼的調(diào)子,唐朝李亞仙銀簪上的纏枝蓮,清朝陶師兒投湖前刻在橋欄上的
“水”
字……
原來這些記憶,從來都沒被遺忘。
祝公遠踉蹌著后退,撞在空冰柜上。西裝下的齒輪聲突然亂了套,“咔噠咔噠”
變成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