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帶著湖水的清冽與寒意,隨即化作無數水珠滲入藤蔓,藤蔓頓時變得更加翠綠。卷軸上
“永世代管”
的燙金條款被根須絞碎,那些碎金粉末像螢火蟲般被藤蔓吸收,剎那間,整株植物發出玉石相擊的清響,那聲音清脆悅耳,翡翠色的葉片層層蛻變為剔透的血玉質地,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面,映出滿屋流動的血色光斑,那些光斑在地上移動,像無數條細小的血河。
“砰!”
祠堂厚重的楠木門被馬文才的金屬性罡氣轟開,門板碎片帶著尖銳的呼嘯砸向供桌,案上的青銅爵杯瞬間被震成齏粉,粉末飛揚。馬文才玄色勁裝外罩著的金絲軟甲在火光中泛著冷光,那軟甲上的金絲編織成復雜的花紋,手中金鎖鏈如活蟒甩向祝公遠后心,鎖尖淬著的庚金之氣泛著慘白的光,足以洞穿十層鐵甲,卻在觸及血玉葉片時驟然軟化,化作一灘金液淌在地上,那金液還在扭動,像有生命般。滿地灰燼無風自動,盤旋成微型風暴,卷起的火星落在馬文才靴底,竟燒出幾個銅錢形狀的焦痕,那焦痕邊緣發黑,散著焦糊味。
盆中那株紅玉亞仙草輕輕搖曳,葉片上的血色光斑流動,最頂端的葉片突然映出李亞仙的虛影
——
她穿著月白襦裙,裙擺上似乎還沾著湖水的濕痕,鬢邊斜插的銀釵還沾著湖水的濕氣,釵頭的珍珠泛著冷光,唇角勾起的冰冷弧度與當年投湖前如出一轍。葉片上的紋路隨著她的笑意扭曲,那些
“冤”
字仿佛在歡呼,最終凝結成蘇小小墓被篡改前的
“風塵俠骨”
四字,墨跡里還能看見當年刻碑人手腕顫抖的痕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
馬文才胸口的金性圖騰突然龜裂,蛛網般的裂紋從心口蔓延至鎖骨,發出細微的
“咔嚓”
聲,他踉蹌后退時撞翻了三座牌位,牌位落地的脆響里,聽見葉片里傳來跨越千年的冷笑,那笑聲里裹著斷橋的寒風與西湖的水汽,帶著穿透時空的涼意:
“告訴蓐收
——”
“他的金庫地基,早被我們的血泡塌了。”
話音未落,紅玉亞仙草突然劇烈震顫,所有葉片同時轉向西方,葉脈里流淌的血色光芒在墻上映出連綿的廢墟虛影
——
那是陰德銀行在地底的金庫正在坍塌的景象,無數青銅錢幣從裂縫中傾瀉而下,砸在虛構的地面上發出空洞的回響,像一場盛大的葬禮。祝公遠望著那些虛影,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落在血玉葉片上,竟被瞬間吸收,葉片邊緣隨即抽出三片新芽,芽尖還沾著他未散盡的體溫,帶著一絲生命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