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東瀛南部海灣的海面平靜得像一塊黑色的綢緞,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曹仁率領的五千精兵和萬余東瀛兵馬,乘坐著數百艘簡陋的漁船,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海灣深處駛去。
漁船的甲板上,士兵們蜷縮著身體,盡量不發出聲響,只有手中的火把被海風舔舐,偶爾爆出幾點火星。曹仁站在旗艦的船頭,一身黑衣,臉上帶著決絕的神色。他緊握著腰間的佩劍,目光死死盯著遠處海面上那片模糊的燈火——那是鄭和船隊停泊的位置。
“將軍,還有三里水路便到敵船停泊處。”副將低聲稟報,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這些漁船都是臨時征集的,最大的也不過能載二十人,與漢軍的樓船相比,簡直就是螻蟻撼樹。
曹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道:“傳令下去,熄滅火把,改用船槳劃水,保持靜默。待靠近敵船,聽我號令放火!”
“是!”
火把一個個熄滅,海面上頓時陷入一片更深的黑暗。只有漁船劃過水面的輕微聲響,像一群潛行的毒蛇,向著目標靠近。曹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曹操翻盤的唯一希望,成敗在此一舉。
他想起出發前曹操的囑托,想起程昱的再三叮囑,想起當初被李進斬殺的族人,想起如今被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股血氣涌上心頭。“李靖,今日我便燒了你的船隊,斷你的退路,讓你十萬大軍葬身荒島!”
漁船漸漸靠近船隊,漢軍樓船的輪廓在夜色中愈發清晰。那一艘艘樓船如黑色的巨鯨,靜靜地伏在海面上,桅桿高聳入云,帆布在夜風中微微擺動。甲板上隱約有巡邏兵的身影,手持火把來回走動,警惕性顯然不低。
“放慢速度,繞到側后方。”曹仁低聲下令。他知道,正面強攻無異于自殺,必須從側面薄弱處下手。
漁船小心翼翼地繞過一艘樓船的船尾,距離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漢軍士兵的談笑聲。曹仁的手心滲出冷汗,握著佩劍的手微微顫抖——成功就在眼前!
就在曹仁準備下令沖鋒時,突然,一聲尖銳的梆子聲劃破夜空!
“有敵襲!”
漢軍樓船上瞬間爆發出震天的吶喊,火把一個個亮起,將海面照得如同白晝。數十艘樓船同時點亮了舷窗的燈火,無數弓箭手出現在船舷邊,彎弓搭箭,瞄準了海面上的漁船。
“不好!被發現了!”曹仁臉色大變,心中一片冰涼。他想不通,如此隱蔽的行動,怎么會被發現?
其實,鄭和早有防備。李靖在陣前挑戰時,便料到曹操可能會偷襲船隊,特意囑咐鄭和加強警戒,不僅在船隊外圍布置了數十艘巡邏艇,更在桅桿頂端安排了了望哨,日夜監視海面動靜。曹仁的漁船雖然隱蔽,卻瞞不過了望哨的眼睛。
“放箭!”鄭和站在主艦“鎮海號”的甲板上,手持令旗,沉聲下令。他雖為宦官,卻頗有將才,臨危不亂,指揮若定。
“咻咻咻——”無數火箭如流星般劃破夜空,帶著凄厲的呼嘯,射向曹仁的漁船。火箭落在漁船的木板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海風一吹,火勢迅速蔓延。
“啊!”漁船上傳來陣陣慘叫,士兵們被火箭射中,要么墜入海中,要么被大火吞噬。簡陋的漁船在火箭面前毫無防護,轉眼間便有數十艘燃起大火,海面上火光沖天。
“將軍,怎么辦?”副將驚慌失措地問道。
曹仁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事已至此,只能拼死一搏!傳令下去,全速沖鋒,靠近敵船,放火!”
幸存的漁船冒著箭雨,拼命劃向樓船。士兵們抱著火油桶,準備靠近后點燃敵船。然而,樓船實在太高太大,漁船剛靠近,樓船上的士兵便扔下巨石、火把,砸得漁船粉碎。
“砸!給我狠狠砸!”鄭和站在船頭,高聲下令。樓船上的投石機早已準備就緒,巨石呼嘯著砸向海面,每一塊巨石落下,都會激起巨大的水花,打翻數艘漁船。
曹仁的旗艦僥幸避開了幾塊巨石,沖到了一艘樓船的下方。“快!搭跳板!”曹仁嘶吼著,指揮士兵放下跳板,試圖登上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