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靜:“……是嗎。”
她突然明白了。
一直以來潛于他眼底那些叵測的情緒原來是時刻壓制的殺意。
“可是我絕對不會動手的。陳怡靜。”肖彰說,“我希望你永遠記住這點。”
陳怡靜眼睫輕顫,還是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
她轉而以更輕松的語氣說:“到此為止,我的兩個問題都問完了——金懷墨,你覺得他們的回答如何呢?”
“我?”金懷墨說,“我以為你已經有判斷了呢。”
“我實在分不清他們兩個,所以由你來決定吧。”陳怡靜走向他,“你說誰是假的,我就殺了誰。”
金懷墨涼薄的眼掃過兩人:“那就都殺了吧。”
肖彰:“???”
陳怡靜卻輕笑一聲:“現在我開始徹底相信你了。”
她娓娓道來:“不瞞你們說,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地方見你們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回想我恐懼的來源。其實小時候我并不害怕你們,直到有一次我去姨媽家作客。姨媽養了好幾只兔子,我逗兔子玩,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兔子平時是很溫順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天那只兔子很焦躁。于是大人們把它拎出來單獨放到了一個塑料桶里。它直起身體不斷向上攀爬要出去,但桶壁很光滑它根本跑不出來。我們就沒再理會它了。它就那樣掙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們再去看,那只兔子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全身僵硬死掉了。大人們突然想到這個兔子是懷了孕的母兔,連忙拿了一把菜刀來剖開它的腹部。然而它肚子里只剩下血淋淋的死胎。
“我一直記著這件事。久而久之,我就開始害怕兔子了。”
陳怡靜丟掉手里的匕首,停在金懷墨的面前:“所以你之前才這么說吧——想讓我也嘗一嘗,被剖腹的滋味。”
金懷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怡靜:“我的意思是,我要殺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到此為止她只是在假借分辨肖彰的名義在分辨金懷墨的真假罷了。
話音未斷,陳怡靜倏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噗呲一聲刺進它的腹部。
“等等陳怡靜,你——”肖彰想要阻止她,但遠遠出乎他意料的是,被她刺中的金懷墨竟然全身開始詭異地抽搐。
不僅是金懷墨,那個假貨也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這時肖彰才注意到,陳怡靜手中的短劍正是他從她的證書柜子里翻出來的那把。
被食血獸襲擊的時候,他把短劍塞給了金懷墨讓他防身用。
現在這把劍到了她手里,那金懷墨……?
“對不起。但請你們徹底去死吧。”
陳怡靜向下一剜剖開它的腹部,它的雙眸頃刻化作一片猩紅。短劍沁出冷光,接觸血肉的部分冒出濃濃的黑霧。這時陳怡靜突然覺得劍尖一輕,仿佛刺進了空氣而非**里。黑霧滾滾騰起,如藤蔓一般卷住它的整副身軀。
黑霧繚繞之間,她看到獸終于展露出兔子的樣貌,那雙猩紅的眼睛自她進入彼岸以來便一直折磨著她。它張開嘴,似乎要說什么。但喉嚨里只吐出動物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