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這話可不對,陛下亡故之前就已經(jīng)把皇位傳給了皇后。”
“殿下是陛下的親弟弟,繼承皇位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皇后畢竟有陛下的血脈。”
“男人生子,聞所未聞,有誰能保證他生出的一定是可以繼承大統(tǒng)的王儲?如果皇后日后掌權(quán),再與其他人誕下新生,那又該如何論?”
眾人都聽出來了,這是在懷疑葉宴可能生不出,也可能生出來的是個不健全的孩子根本沒有能力繼承皇位。
就算生出了,到時候葉宴權(quán)利大了,也難免不找其他的男男女女,事情就難辦了。
合理充分,眾人紛紛看向皇后,想要他給一個答復(fù)。
葉宴在注視下不慌不忙道:“當(dāng)日陛下決定將皇位傳于我時,我曾向神明立誓,此生我只忠誠于陛下一人。”
葉宴聲音不大,但是溫柔堅定,堂內(nèi)一片安靜,許久,那個佇立在靈柩前的高大男人忽然轉(zhuǎn)身走向葉宴,他走得很慢,軍靴和光滑的地板相撞,牽起了所有人的心臟。
直到他走到葉宴面前,一雙藍色的瞳孔隔著黑紗與那雙記憶中的異瞳相交接。
所有人都覺得馬歇爾是想要直接逼宮,逼迫皇后讓位,也包括葉宴,克倫威爾見狀剛想說什么,馬歇爾卻突然抬手,緊接著他在眾人或期盼或驚懼的眼神下,向葉宴行了一個禮:“陛下,請節(jié)哀。”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葉宴。
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馬歇爾恨慘了葉宴,怎么可能隨隨便便選擇讓步,按照他直來直往的性格,肯定會大鬧靈堂,攪得翻天覆地。
葉宴畢竟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馬歇爾不顧及自己尸骨未寒的哥哥大鬧靈堂,有禮也會變得無禮,可他沒有,反而忍氣吞聲地接受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
在震驚中,葉宴回了一個禮。
最有可能搶奪皇位的人如今也承認了葉宴,其他人就算說破了嘴,也難以改變,于是眾人紛紛跟隨馬歇爾:“陛下,請節(jié)哀。”
傳聞中可能血雨腥風(fēng)的皇位之爭就這樣在馬歇爾的低頭下落下了帷幕。
馬歇爾并沒有待多久,因為戰(zhàn)事吃緊,急需要他回去做決定,等阿德萊特的后事處理完,他就離開了。
他走得那天,葉宴依照禮節(jié),在王宮外送行,因為他走得緊急并沒有什么人知道,所以宮殿外,只有騎著馬的馬歇爾以及葉宴和一行內(nèi)侍。
馬歇爾坐在馬上,手里拿著一把長劍,葉宴依舊帶著黑紗,因為是深夜,馬歇爾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百無聊賴地聽著葉宴說著一些官方的客套話。
一句接著一句,馬歇爾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他嘖了一聲,突然取出自己的佩劍,然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用劍尖挑開了那層礙人的黑紗,就這樣一張被嚇到煞白的臉猛然撞進了他的視線里。
那雙總是水霧蒙蒙的一黑一金的異瞳此刻睜得溜圓,似乎真的被嚇到了。
馬歇爾莫名其妙地心猛地提了起來,但是很快他又心道:真是沒用,這就哭了?
葉宴驚魂未定,他身邊的內(nèi)侍連忙查看他有沒有被傷到,剛想要質(zhì)問,就被葉宴攔了下來,葉宴緩了過來問道:“馬歇爾,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