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歇爾震驚了一會兒,又冷笑道:“說得好聽,你以為我會和我哥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嗎?別拿你對付我父親和我哥那套對付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騙的。”
“隨便你怎么想。”葉宴才懶得和他爭執這些沒用的問題,他合上眼睛,“你還沒說你今天想要什么獎賞,等到時候封賞時我一起賞給你。”
“誰稀罕那些東西?我想要……”馬歇爾話音未落,馬車突然一陣顛簸,他好不容易維持住身體,抬頭卻發現眼前的人臉色蒼白,他唇齒緊咬,努力克制,但馬車顛簸地越來越厲害,下一瞬,竟然朝著馬歇爾那邊側翻。
雪萊一個不穩,直接向他倒了過來,馬歇爾眉頭緊皺,雖然他不喜歡眼前的人,但畢竟他肚子里還有他哥哥的孩子。
想到這兒,他伸手接住了雪萊。
他的肩膀很薄,比他軍中的騎士要脆弱得多,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也沒有多少重量,輕飄飄的,像是捆起來的花束,因為動作太大,他的發絲散在他的筆尖上,馬歇爾再次聞到了多年前那個夜里同樣讓人迷醉的玫瑰香氣。
他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喉結滾動了一次又一次,雪萊似乎非常不適,臉色有些發青,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唇抿得很緊,為了壓制不適,他甚至不敢呼吸,馬歇爾沒有安撫過人,不知道該怎么緩解他的不適,只是僵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別拍我。”懷里的人突然張口,聲音有力無氣,“你想現在謀殺我嗎?”
聽懂他的內涵,馬歇爾有些尷尬,他慌張解釋:“我才不稀罕趁人之危,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雪萊皺著眉頭,抬眼看著他,接著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嘴:“煩死了。”
換做平常,馬歇爾被人這樣侮辱,絕對會卸了他的手,但想到眼前人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他哥哥臨死前留給他的信,馬歇爾強忍著脾氣。
因為生氣,他的胸腔不斷起伏,他捏住那只手,本想說句嘲諷的話,卻感覺到手套上傳來的溫度,很暖,很小,很軟。
這么想著,他竟然捏了捏那只手,聽到懷里的人倒吸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勁似乎重了一些:“喂,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說完,他覺得別扭:“我不是關心你,我是關心我的侄子,他沒事吧?”
懷里的人艱難地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想吐。”
他話音剛落,突然一陣強光照入車內,馬歇爾有些睜不開眼,只是說:“快扶他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葉宴終于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他撐著旁邊人的手,不住地嘔吐。
“陛下,怎么樣?”
葉宴抬頭,卻發現身邊的人竟然是費溫。
“怎么是你?”
費溫還沒來得及回話,從車里爬出來的馬歇爾就匆匆走到他的身邊:“沒事吧?我說,你肚子里的孩子。”
費溫扶著雪萊,不動聲色地將他帶向自己的懷里,皺眉看著馬歇爾,眼神里充滿了反感。
馬歇爾注意到扶著雪萊的人是誰,看著他們舉止親密,皺了皺眉頭,他拽著雪萊的手腕,想要將他拽向自己這邊。
葉宴本來就有些腿軟,被他拽著更是站不直身體,他只能半靠在費溫身上,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馬歇爾越來越用力,甚至低聲道:“過來。”
他抬眼看著神色怪異的馬歇爾,語氣冷淡:“不勞你關心。”
好不容易漏出一些關切就被人打了一巴掌,馬歇爾的臉色變得難看:“雪萊,要不是你還懷著我哥的孩子,你以為我會輕易讓你坐穩這個皇位?少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