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婆家回來后的第三天,我以為日子能稍微安穩點。早上到公司,剛打開電腦,同事小李就湊過來,小聲說:“小敏,你弟剛才來公司樓下了,問你在不在,看起來不太高興。”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鼠標差點掉在桌上。弟弟怎么會找到公司來?他肯定又是來要錢的。我趕緊站起來,往窗戶邊跑,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弟弟站在公司樓下的大樹旁,雙手插在兜里,時不時往樓上看。
“他沒進來吧?”我問小李,聲音都有點抖。小李搖了搖頭:“沒進來,保安攔著他了,他說要等你下來。”我松了口氣,可心里還是慌,怕他在樓下鬧,讓同事們看笑話。
我趕緊給阿偉發微信,說弟弟來公司找我了,讓他想想辦法。阿偉很快回復,說他現在就過來,讓我別下去,等他來處理。我點了點頭,坐在工位上,卻一點心思都沒有,眼睛一直盯著樓下,怕弟弟突然沖進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阿偉來了。他給我發微信,讓我別擔心,他會跟弟弟好好說。我趴在窗戶上,看著阿偉走到弟弟身邊,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弟弟就開始激動,手舞足蹈的,好像在跟阿偉吵架。
阿偉一直很冷靜,不停跟弟弟解釋,可弟弟根本不聽,還推了阿偉一下。我心里一緊,想下去攔著,可又怕弟弟看到我,更不肯走。我只能在樓上看著,心里像被貓抓一樣,又急又怕。
又過了十幾分鐘,弟弟好像妥協了,他狠狠瞪了阿偉一眼,然后轉身走了。阿偉站在原地,嘆了口氣,然后抬頭往樓上看,看到我,沖我比了個“沒事”的手勢。我這才松了口氣,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阿偉給我打電話,說弟弟是來要三萬塊錢的,說他看中的那輛車搞活動,今天交定金能便宜五千,讓我們趕緊給他錢。阿偉跟他說我們沒錢,他還不相信,跟阿偉大吵了一架,最后阿偉說要報警,他才走的。
我聽了,心里特別難受:“阿偉,他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啊?我們已經幫了他那么多,他還來逼我們。”阿偉嘆了口氣:“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被你媽慣壞了。你別擔心,我已經跟保安說了,以后不讓他進公司,他要是再來,保安會攔著他的。”
我點了點頭,可心里還是不踏實。弟弟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他說不定還會來公司找我,或者去我出租屋找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下午下班,阿偉來接我。他怕弟弟在樓下等我,特意繞了條路,從公司后門走。坐在車上,我一直看著窗外,怕看到弟弟的身影。阿偉看我這樣,拉著我的手:“別擔心,有我呢,他不敢怎么樣的。”
回到出租屋,我趕緊把門反鎖,還搬了個凳子抵在門后,怕弟弟突然來敲門。阿偉看我這樣,又心疼又無奈:“小敏,別這么緊張,他要是真來,我們就報警。我們沒做錯什么,不用怕他。”
我點了點頭,可心里還是怕。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阿偉看我這樣,也沒多勸,只是說:“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送你到樓下,等你上樓了我再走。”我嗯了一聲,心里稍微踏實了點。
可我沒想到,弟弟沒去公司找我,卻去了我出租屋樓下。第二天早上,我和阿偉剛走出單元門,就看到弟弟坐在樓下的臺階上,看到我們,趕緊站起來,攔住我們:“姐,阿偉哥,你們等一下!”
我心里一緊,拉著阿偉的手,想趕緊走。可弟弟已經跑過來,擋在我們面前:“姐,我有話跟你說,你別跑啊!”阿偉把我護在身后,看著弟弟:“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我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沒錢,你別再逼我們了。”
“我不是來逼你們的,我是來跟我姐說的。”弟弟看著我,眼神里帶著點懇求,“姐,我真的很喜歡那輛車,今天是最后一天搞活動,錯過今天就沒優惠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就三萬塊,以后我肯定好好上班,還你們錢,行不行?”
我看著弟弟,心里有點軟了。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看起來真的很想要那輛車。可我又想起阿偉說的話,不能再妥協了,不然他會得寸進尺。我咬了咬嘴唇:“弟,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真的沒錢了。我們的彩禮只剩下十二萬了,這是我們買婚房的錢,不能再動了。”
“婚房可以慢慢攢啊!”弟弟一下子就激動了,“這優惠就今天一天,錯過就沒了!姐,你怎么這么自私啊?只想著自己的婚房,不管我的婚事!我要是娶不到媳婦,都是你的錯!”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也生氣了,“我們已經幫了你六萬了,你還想怎么樣?你自己不上班,不賺錢,總想著靠別人,你不覺得丟人嗎?”
弟弟被我說得臉通紅,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丟人?我要是有個有錢的姐,我用得著這么丟人嗎?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去你公司鬧,讓你所有同事都知道你是個不孝女!讓你在公司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