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里被趕出來后,接連幾天我都沒睡好。白天上班的時候,腦子里全是彩禮和爸媽的事,手里的工作做了一半就出錯,被領導說了好幾次。
阿哲這幾天也不對勁。以前他每天下班都會主動給我發消息,接我下班,可現在他要么很晚才回消息,要么說自己要加班,讓我自己先回去。我們住在出租屋里,晚上躺在一張床上,他也很少跟我說話,翻個身就背對著我,空氣里都是尷尬的沉默。
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換作是誰,彩禮被未來岳父母拿去給小舅子買車,還被撒潑趕出來,心里都不會痛快。我想跟他道歉,想跟他解釋,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這事本來就不是我的錯,可看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又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
周五晚上,我提前下班買了菜,想著做頓他愛吃的菜,跟他好好聊聊。我在廚房里忙了一個多小時,炒了他愛吃的紅燒肉、糖醋排骨,還燉了湯。菜端上桌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可阿哲還沒回來。
我給他發微信,問他什么時候回來,他過了半小時才回復,說今晚要加班,不回來了。我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菜,心里一陣發涼。以前他就算加班,也會跟我說大概幾點回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淡。
我坐在餐桌旁,對著一桌子菜,沒什么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把菜倒進了冰箱。回到臥室,我躺在床上,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怕,怕我們之間的感情,會因為這筆彩禮慢慢變淡,最后走到分手的地步。
周六早上,我醒的時候,阿哲已經起來了。他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看到我出來,只是抬了下頭,說了句“醒了”,就又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小聲說:“阿哲,我們能聊聊嗎?”
他放下手機,看著我,眼神里帶著疲憊:“聊什么?”
“聊彩禮的事,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我攥著衣角,聲音有點發顫,“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這事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爸媽他們……他們就是太偏心弟弟了。”
阿哲嘆了口氣:“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我就是想不通,他們怎么能這么做。那是我們的彩禮,是我們攢了好久,準備用來買房的錢。現在錢沒了,買房的事也泡湯了,我爸媽那邊還一直在問我們什么時候看房,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眼淚掉了下來,“如果我當初把彩禮卡放好,不讓我媽知道密碼,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跟你沒關系,”阿哲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淚,語氣軟了點,“我沒怪你,就是有點煩躁。這幾天工作壓力也大,所以對你有點冷淡,你別往心里去。”
聽到他這么說,我心里稍微好受了點。我靠在他肩膀上:“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彩禮還能要回來嗎?”
阿哲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你爸媽那態度,看樣子是不想還了。剩下的五萬塊,估計也給你弟買車用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努力掙錢,慢慢攢首付。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再等一段時間才能買房了。”
我點點頭:“我不委屈,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晚點買房也沒關系。”
本來以為我們的關系能慢慢緩和,可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我媽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接了。
電話剛接通,我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語氣很沖:“你現在趕緊跟那個阿哲分手!我看他就是個小氣鬼,一點都不靠譜!”
我愣住了:“媽,你怎么又說這個?我跟阿哲好好的,為什么要分手?”
“什么好好的?”我媽提高了嗓門,“他連十萬塊都舍不得給你弟用,以后怎么可能對你好?我看他就是個自私的人!你跟他分手,媽給你介紹個好的,對方家里條件好,還答應幫你弟買車買房,比阿哲強多了!”
“媽,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急了,“阿哲不是小氣,那是我們的彩禮,本來就該用來我們自己買房。而且他對我很好,我不會跟他分手的。”
“你懂什么?”我媽罵道,“我是為了你好!你跟阿哲在一起,以后肯定要吃苦。那個男的我都幫你看好了,家里開公司的,有錢!你跟他在一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幫襯你弟,多好啊!”
“我不要!”我大聲說,“我喜歡的是阿哲,不是那些錢!就算以后吃苦,我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你真是翅膀硬了!”我媽氣得不行,“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跟阿哲分手,以后就別認我這個媽!你弟的事你也別管了,我們也不會再管你!”
“媽,你怎么能這么逼我?”我眼淚掉了下來,“一邊是我的愛情,一邊是我的家人,你讓我怎么選?”
“這有什么好選的?”我媽語氣堅決,“當然是選對你好的!跟阿哲分手,跟我介紹的人見面!不然你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說完,我媽就掛了電話。我握著手機,站在原地,哭得渾身發抖。阿哲聽到我的哭聲,從臥室走出來,問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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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媽的話跟他說了,他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沒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眉頭皺得很緊。
我看著他,心里很慌:“阿哲,你別聽我媽的,我不會跟你分手的,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阿哲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帶著復雜的情緒:“小雨,你媽說得對嗎?她真的要給你介紹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