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說著也是一恨,涼聲道:“外頭的人他信不過,恰巧遇上我們,便狠敲一筆。昨夜這頓打不光是為泄憤,更是警告。錢串串是半山城商賈,想在半山城里立足,就必須答應(yīng)他的條件。”
“說起來也是好事,他來兌錢,勢必要與我們來往,到時我們設(shè)計把他引到城外,那時便好動手了。”
帝疆說了很多話,段九游一個字都沒接,她沒再翻箱子,也沒轉(zhuǎn)身,帝疆看著段九游的背影微微一愣,怔忪道:“九游,你哭了?”
第112章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老祖她一心求死
“你瘋了?我會為你哭?!”
段九游背對著帝疆高聲回復(fù),沒回頭,仿佛是在跟箱子對面的那堵墻說話。
她對著墻咆哮:“這又不是什么大傷!你征戰(zhàn)四方神州,受傷本來就是家常便飯。我心里更多是氣!小黃爺身為正神,用的全是作踐人的法子,鞭子上帶刺,傷口深可見骨,還嫌不夠!竟還用了烙刑!”
帝疆腹部有塊極深的烙印,那是用燒紅的烙鐵燙成那樣的!
神族自愈之力不如鰲族,就算養(yǎng)好了也會留下疤痕。帝疆打過那么多仗,幾乎沒有敗績,除了心口湛盧之鋒留下的劍傷,便是現(xiàn)在這身外傷。
“蛇蟲鼠蟻都能上桌咬人了!你這樣的修為,殺他十個都是易如反掌!偏偏被他傷成這樣!”
段九游咬牙切齒,聲音發(fā)顫,背影都能看出氣憤難當(dāng)。
過去她不知道疼,帝疆兩次昏迷,她雖然知道他在承受巨大痛苦,卻并不能感同身受,如今她有了痛覺,便知道這傷極難忍受。
他說不疼,怎么可能不疼?!
她對帝疆說:“錢串串縱是搶了黃滿滿三千金元寶,也并未將他打成重傷,我問過姓錢的,只是將姓黃的腦袋打出兩顆大包,拿刀威脅了兩句,他怕疼又怕死,便將元寶給了他。僅僅是這樣一點小過節(jié),竟然將人打成這樣,不僅要償還三倍元寶,還要九成金幣兌換!這老東西真是殺了也不為過!”
她氣得攥拳,眼里含著一圈水光,怕帝疆看見了笑她,抬起袖子狠狠一擦,帶著濃重的鼻音恨聲道:“這筆賬我早晚跟他算!”
帝疆說:“算是要算,只是不能殺,他畢竟是正神。”
“正神又如何?”段九游終于翻到剪刀,抓在手里怒而轉(zhuǎn)身:“正神不作為,也應(yīng)受到懲處!他被雷公劈爛了嘴,還不肯收斂,騙走白宴行九百萬兩靈寶,還跑來找他老娘庇護,他該死得很!”
帝疆終于看到段九游正臉,眼睛是紅的,鼻頭也是紅的,她背著他擦眼淚,他都看在眼里。
她在意他,即使受過他的騙,即使想過跟他恩斷義絕,依然把他裝在心里。
他深深看她,眸色深長,眼中真情流動,段九游注意到帝疆視線,臉上一燙,又想背過身去,被帝疆叫住。
“剪子既然找到了,便先處理傷口吧,再晚些怕是要撕掉一層皮。”
段九游聽話為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憤怒之后會是如此尷尬的局面。她替他不平,替他委屈,替他憤怒,又替他疼。
她不應(yīng)該對他這么好!
她一別扭,臉上就有種小孩子情態(tài),臉肉肉的,嘴抿成一條直線,皺眉。
段九游不情不愿地走過來坐到床邊,硬邦邦地說:“我不是關(guān)心你,我就是恨那不是人的老東西!他造下這么多孽,就算我們不殺他,早晚也有天收他!”
“誰說你心疼我了?”帝疆低笑,“我也是因為衣服黏在身上不好受才求你幫我的。”說完看看她,“臉怎么這么紅?也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