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心疼我了?”帝疆低笑,“我也是因為衣服黏在身上不好受才求你幫我的。”說完看看她,“臉怎么這么紅?也是氣的?”
他逗她,她冷著臉斥他一眼,如何不像情人間的嗔怪?
她自己不覺得嬌,看在帝疆眼里卻是粉面桃花,輕俏柔軟的情態(tài)。笑意不由更深,卻也知道適可而止,再進(jìn)一步,怕是又要惱了,于是拉著她的手帶到自己身上。
“剪吧,我的老祖,我的這身傷便仰仗你照顧了。”
段九游被帝疆那聲情真意切的“老祖”逗笑了。
“你當(dāng)蓮塘當(dāng)上癮了?我可不會照顧人,等白宴行回來便讓他照看你,他跟你都是男子,比我方便許多。”
“讓他照顧?我不如疼死。”
帝疆冷哼,桀驁的性子與生俱來,滿眼都是嫌棄:“兩個大男人在房間里脫衣服上藥像什么樣子?”
“一男一女就像話了?”段九游斥他。
男女授受不親在帝疆這里就是一句空話,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就在她面前沐浴,一點避諱都沒有。
帝疆笑說:“你別歪曲我的意思,不是一男一女,是我跟你。”
說話時帶著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走,虛虛實實落在腰間玉帶上。段九游要抽手,他按住:“先脫這個。”
音色低沉,視線從兩人交握的手上緩慢上移,看進(jìn)九游眼里。
段九游被他看得一慌,白宴行恰好在此刻進(jìn)來,三人同時一愣,段九游迅速起身,將剪子交到白宴行手里,說:“你幫他把衣服剪開,我去端熱水進(jìn)來。”
白宴行接過剪刀,帝疆瞇起眼,擰眉看他,良久,從牙縫里擠出兩句話:“你怎么這么會挑時辰回來呢?掐指算過?”
白宴行也挺莫名其妙,打量帝疆道:“我怎么知道你傷成這樣還有精力跟九游拉扯?你不疼?這傷不會是你自己變出來的吧?”
“你變一個我看看!”
帝疆跟白宴行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誰都沒再理誰,段九游把水端進(jìn)房里就出去了,白宴行抱著胳膊看看帝疆。
“這點事用不著我親自動手吧?”
其實,不用剪子,也不用水,只需一個簡單的清潔咒就能“換”去一身臟衣,“擦”凈身上血漬。
段九游是武修,生活習(xí)慣更近于人類,衣服臟了要洗,頭發(fā)亂了要梳,就算知道這些事情在法修面前只需捻個訣就能辦到,第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帝疆表情冷淡,漫不經(jīng)心向身上一視,身上衣物便換了一套,再向段九游端來的那盆清水投去一道視線,清水瞬間變成血水,血色不深,剛好是擦拭血跡之后留下的顏色,連搭在盆邊的白帕子也一同染了顏色。
他做事一向穩(wěn)妥,掐訣清潔的事不能讓九游知道,不然她就不照顧他了。
白宴行看得牙疼,忍不住道:“你這點心思全用在九游身上了吧。”
帝疆不反駁,靠在軟枕上感慨:“她好不容易心疼我一次,我還能錯過?剛才她哭了,我心里不知多歡喜,要是她能一直這么在意我,我受再重的傷也心甘情愿。”
說完又覺得是對牛彈琴:“說出來你也不懂。”
白宴行說:“怎么不懂?龍息山上,九游護(hù)在我身前硬接薛詞義一掌時,我心里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