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又酸了。我仿佛透過它,看到了祖母。
看見她年輕時的模樣,笑盈盈拉著我的手,要教我彈琴,讓我把她的畢生所學繼承下去。
可我別說沒能完成她的遺愿,連她的心頭寶都護不住。
我捂住嘴,忍著眼淚離開修復中心。
我又去了醫院。
李館長醒了,沒大礙,已經能下地。
我推門時,醫生剛叮囑完出院事宜。
我猶豫著走近,垂著眼不敢看她:
“對不起,是我沒看好自己的琴,還連累您上了一趟醫院。”
“孩子,這不怪你。”
李奶奶拍拍身側,讓我坐下。
我看得出她眼里的惋惜。我們都明白。
那把琴,毀了就是毀了,再也找不回來。
“當年我和你祖母一起當兵,過命的交情。我太清楚這把琴對她是什么分量。”
“或許,這琴跟了她那么多年,早有了靈性。它也要跟著她走了吧。”
她說到這兒,我一下繃不住。
我把臉偏過去,沒吭聲。
又坐了一陣,國家歌舞團的領導也來了。
畢竟她在現場目睹了那出鬧劇,理當來探望慰問。
這才知道,她還是李奶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