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女兒家的第七天,天剛亮,我就聽見廚房傳來動靜。起身走到門口一看,女兒正系著圍裙熬粥,頭發還沒來得及梳,額前的碎發垂下來,沾了點水珠。我走過去,說:“娟兒,怎么起這么早?不多睡會兒?”女兒回頭笑了笑,說:“媽,你醒啦?我想著給你熬點紅棗小米粥,補補氣血,所以早點起來。你再去歇會兒,粥好了我叫你。”
我沒走,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看著她。粥在鍋里咕嘟咕嘟冒泡,香氣飄滿了屋子,我心里暖烘烘的,又想起兒子——要是兒子也能這么待我們,該多好。正想著,門鈴突然響了,女兒擦了擦手,說:“我去開門,說不定是爸買油條回來了。”
可女兒打開門,卻愣了一下,回頭朝我喊:“媽,是我哥來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走出去,看見兒子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臉色有點不自然。他看見我,說:“媽,我……我來看看你。”
我讓他進來,他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是牛奶、水果,還有一沓用報紙包著的錢。女兒給兒子倒了杯水,說:“哥,你怎么突然來了?”兒子沒看女兒,看著我說:“媽,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不管你。這是五千塊錢,你拿著,以后每個月我都給你五百塊生活費,你要是看病需要錢,再跟我說。”
我看著那沓錢,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兒子趕緊說:“媽,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之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只想著自己的日子,沒顧上你和爸。昨天我岳父跟我說,要是我不孝順你們,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婿,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原來,兒子昨天去岳父家,跟岳父說了我們的事。岳父聽了特別生氣,罵他不懂事,說“父母養你這么大,你卻不管他們,還算什么男人”,還說要是他再不管我們,就不讓女兒跟他過了。兒子被岳父罵醒了,今天一早就拿著錢來給我們道歉。
我拉著兒子的手,說:“小偉,媽不怪你,你能明白就好。以后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強。”兒子點點頭,說:“媽,以后我每個周末都來看你,你要是想住我家,我也給你留著房間。”
女兒在旁邊笑了笑,說:“哥,你能想通就好。以后咱們一起照顧爸媽,讓他們好好享享清福。”兒子看著女兒,說:“娟兒,之前也是我不對,總讓你一個人操心,以后咱們一起分擔。”女兒點點頭,沒再多說。
那天中午,女兒做了一桌子菜,有紅燒肉、糖醋魚,還有我愛吃的炒青菜。我們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飯,兒子不停地給我和老李夾菜,說:“爸,媽,你們多吃點,補補身體。”我看著兒子和女兒,心里特別幸福——原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吃完飯,兒子幫著女兒收拾碗筷,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像小時候一樣。我和老李坐在客廳里看著他們,老李笑著說:“以后咱們再也不用愁了。”我點點頭,說:“是啊,以后咱們好好過日子,好好彌補娟兒,也好好跟小偉相處。”
下午的時候,兒子要走,臨走前又叮囑我:“媽,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別硬撐著。”我點點頭,說:“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有空再來看我們。”兒子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看著兒子的背影,我心里感慨萬千。以前我總覺得“養兒防老”,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兒子,忽略了女兒,差點失去了最疼我的女兒,也差點讓兒子變成了不孝順的人。現在我才明白,偏心不是愛,是傷害——傷害了女兒的心,也慣壞了兒子。
女兒走過來,坐在我旁邊,說:“媽,你別想太多了,以后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我拉著女兒的手,說:“娟兒,以前是媽不對,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媽一定好好彌補你,再也不偏心了。”女兒笑了笑,說:“媽,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我從來沒怪過你。”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我們身上,暖融融的。我看著女兒的笑臉,心里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好好待女兒,也好好待兒子,讓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從那以后,兒子每個月都會按時給我們打生活費,周末也會來看我們,有時候還會帶我們去公園散步;女兒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給我們做可口的飯菜,陪我們聊天。我們一家人的日子,雖然不富裕,卻過得特別幸福。
我常常想起住院的時候,趙阿姨跟我說的話:“一家人,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別因為錢傷了感情。”現在我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錢再多,也買不來親情;只有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互相關心,互相照顧,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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