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著頭。我一字一句地說。不行。這房子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們住進來的。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我爸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看著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他說。林晚。你怎么這么狠心。我是你爸啊。你就這么容不下我嗎。
我看著他。我冷冷地說。是你先容不下我和我媽的。你走的那天。你就應該想到。你再也沒有資格回這個家了。
我說完這句話。我就轉過身去。我掏出鑰匙。我準備開門。就在這個時候。王秀蘭突然尖叫了一聲。她指著我的臉說。你這個白眼狼。你爸白養你了。你不讓我們住。我們今天就不走了。
她說完這句話。她就彎腰去拎地上的蛇皮袋。她還招呼玲玲和小寶。她說。玲玲。小寶。我們進去。這是你爸的家。我們想住就住。
我趕緊攔住他們。我張開雙臂。我擋在門口。我說。你們敢進來試試。我現在就報警。
王秀蘭根本不怕我。她推開我。她就往屋里闖。我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我差點摔倒在地上。我爸站在一旁。他沒有攔著王秀蘭。他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我看著他們理直氣壯地闖進我的家。我看著他們把我的沙發弄臟。我看著他們把我媽的十字繡碰掉在地上。我心里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就爆發了。
我沖進廚房。我拿起一把菜刀。我死死地攥著刀柄。我走到客廳。我指著他們說。你們都給我出去。再不走。我就跟你們拼命。
我的眼睛通紅。我的手在發抖。我知道我這樣做很沖動。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和我媽的家。這是我最后的念想。我不能讓他們毀了這個家。
王秀蘭看見我手里的菜刀。她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她臉上的囂張一下子就不見了。她拉著我爸的胳膊。她哆哆嗦嗦地說。老林。你看她。她還要殺人呢。
我爸看著我手里的菜刀。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他趕緊說。小晚。你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你別沖動。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我咬著牙說。想讓我放下刀。可以。你們現在就滾出我的家。
我爸看著我。他又看了看王秀蘭和兩個孩子。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無奈。他嘆了口氣。他說。好。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
他說完這句話。他就拉著王秀蘭。他又招呼玲玲和小寶。他說。我們走。
王秀蘭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她嘴里還嘟囔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棟破房子嗎。
他們一家人拎著蛇皮袋。他們慢慢地走出了我的家門。他們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我爸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失望。有無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看著他們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我手里的菜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蹲在地上。我抱著頭。我放聲大哭。
我哭我媽的命苦。我哭我自己的委屈。我哭這個十八年沒見的父親。他回來不是為了彌補我。他回來是為了霸占我的家。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停下來。我站起身。我把地上的菜刀撿起來。我放回廚房。我看著被他們弄臟的沙發。我看著掉在地上的十字繡。我心里一陣一陣的疼。
我蹲下來。我小心翼翼地撿起十字繡。我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我看著十字繡上我媽繡的那朵向日葵。我想起我媽說過的話。向日葵永遠向著太陽。永遠都充滿希望。
我深吸一口氣。我擦干臉上的眼淚。我告訴自己。林晚。你不能哭。你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了。你得堅強。你得守住這個家。
我以為他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我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場關于家。關于親情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