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板著臉,有些緊張地打開房門,他實在是擔心小托馬斯的診斷結果,又不想在小托馬斯面前表露出來,所以開始用一些瑣碎的話掩蓋情緒。
他認真地把房門關嚴,等了一會兒又猛地拉開,以防小托馬斯在門外偷聽。
小托馬斯正在沙發上很老實地看書,聽到開門聲疑惑地看過去:“結束了?”
阿爾弗雷德不可能只說這么一小會兒話吧?布魯斯可是真正的八歲小孩,他們之間的溝通怎么可能這么高效?
難不成我錯估了本世界阿爾弗雷德的智商,他真的把我扔糖的事情直接告訴布魯斯了?
頂著小托馬斯懷疑的目光,布魯斯尷尬地把門關上。
“不需要這么擔心,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隨口說,“客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小托馬斯少爺不是能從門縫里鉆進來的軟泥怪,我們就絕對安全。”
布魯斯下意識看了一眼門縫。
阿爾弗雷德用擔憂的目光盯著他。
“……阿爾弗雷德,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湯米不會突然變成軟泥怪鉆進來,對吧?”
“但他有可能突然變成小學生跟你一起去上學,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茶。
布魯斯還沒來得及坐穩,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從椅子上飛起來:“什么?等等,阿爾弗雷德,湯米今年才四歲!”
“對,我印象深刻。”阿爾弗雷德有意逗逗這個世界家里的唯一一個真小孩,放慢語速回答他,“我還給他換過尿不濕呢。”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湯米不適合上學,他的精神問題……”
這一點阿爾弗雷德非常同意,小托馬斯少爺完全不適合去上學。但他既然剛才沒有反對,現在也就必須幫著小托馬斯完成這個計劃。
“依據我們對某些隱秘而無法告人的客觀事實的綜合性評定,我們大概率可以坦率地將該計劃視為當前這種特殊狀況下毋容置疑的最優解決方案。”
阿爾弗雷德不想騙布魯斯,所以他學著某位英國內閣秘書的說話方式,試圖把布魯斯繞暈。
雖然阿爾弗雷德學得不夠到家,但是繞住布魯斯已經足夠了。
布魯斯思考了一會兒,最后只說出來一個單詞:“pardon?”
“意思是小托馬斯少爺和你一起去上學是最好的選擇,布魯斯少爺,而且他上的是一年級。”阿爾弗雷德自己也覺得托馬斯的計劃簡直離譜,“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不需要擔心小托馬斯少爺的精神狀態,醫生說他沒有自閉癥。”
“抑郁癥呢?”布魯斯很敏銳,無師自通地認識到英式官腔的一個精髓——沒有專門否認就代表著有。
但很遺憾,小托馬斯只是覺得生命沒有意義、是死是活無所謂,雖然他比一般的抑郁癥患者還要極端得多,但他還沒有抑郁癥。
“也沒有,小托馬斯少爺沒有抑郁癥。”
布魯斯不贊同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