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湖國賓館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眼暈。
不是亮,是冷
——
上千片水晶折射出的光,像冰針一樣扎在皮膚上。我穿著月白禮服,領口的珍珠扣勒得喉嚨發緊,裙擺垂到腳踝,每走一步都像拖著鉛塊,整個人像被釘在地毯上的祭品,連呼吸都不敢重。
馬文才就站在三步外,西裝袖口別著銀質袖扣,上面刻著極小的齒輪紋,和前兩章玉琮的紋路一模一樣。他笑得溫文爾雅,指節分明的手托著一枚戒指,白金圈細得像根線,內側嵌著的齒輪更細,在燈光下閃著幽藍火紋
——
那火紋我太熟了,是業火交易所的顏色,是能燒盡記憶的顏色。
“祝小姐,”
他把戒指往我面前遞了遞,齒輪輕輕轉了一下,發出
“咔噠”
的輕響,和我腕間符文的震顫頻率重合,“戴上它,你的情緒波動會被實時校準。”
我指尖碰了碰戒指,冰得像塊碎玉。校準?我心里冷笑
——
哪里是校準,是抹殺。這戒指一戴上,我對梁山伯的所有記憶、所有愛意,都會被齒輪絞碎,連帶著
“祝英臺”
這個名字,一起變成交易所的壞賬。
馬文才的指尖突然覆在我手背上,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他眼底的幽藍火紋閃了閃:“別猶豫,這是祝氏和‘那邊’的約定,你逃不掉的。”
“那邊”——
他沒說名字,但我知道,是業火交易所。是那個能把人從所有維度抹除的地方。
2
戒指被他推到指根的瞬間,左腕內側突然炸開一陣灼痛。
不是普通的疼,是像燒紅的烙鐵按在皮膚上,從符文的位置往外擴散,一路燒到心口,連呼吸都帶著焦味。我猛地抽回手,禮服的袖口滑下來,露出那道從出生就跟著我的淡金符文
——
此刻它已經變成了赤紅,紋路里滲著細小的血珠,像要把皮膚撐破。
“你怎么了?”
馬文才皺起眉,伸手想碰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