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土生金劫（第1頁）

亞仙草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啃噬著穢土傀儡的殘骸。翡翠色的葉瓣邊緣泛著詭異的銀光，每片葉子都像只貪婪的小嘴，吮吸著黑褐色的泥漿時，葉脈間翻涌的墨綠色漩渦里，竟能看見傀儡胸腔里那些灰黑色算盤珠正在溶解。當最后一塊銹鐵被根系絞成粉末，藤蔓頂端突然爆出星點金光

——

三枚紡錘形的漿果正從花苞中掙出，果皮上的紋路活似陰德銀行賬簿的頁碼，在月光下泛著蜜蠟般的油光。最飽滿的那枚蒂部纏著半張腐朽符紙，朱砂

字被汁液泡得發脹，筆畫間滲出的血絲順著果柄緩緩爬升，像條細小的紅蛇在果皮上蜿蜒。

梁山伯的指尖剛觸到漿果，那層薄如蟬翼的果皮便

開裂。不是自然崩解，而是帶著精密齒輪咬合的脆響

——

果皮內側嵌滿了微型齒牙，轉動時濺出的金粉在空中凝作

時空錢莊

的篆體徽標，懸浮片刻便化作細碎的光雨。裂開的果核里沒有果肉，只有一枚銅綠色齒輪在高速旋轉，齒槽間卡著半透明的記憶膠片：畫面里鄭元和彎腰接銀票時，指尖墨跡在紙頁暈出

不孝子

三個字，墨跡邊緣還沾著些許胭脂；本該怒擲銀簪的李亞仙垂著眼簾，任由老鴇將鎏金步搖插進她發間，胭脂水粉厚厚遮住了她鎖骨處那道刺青，像在掩蓋某個不愿示人的秘密。

這不是真的。。。。。。

梁山伯的拇指被齒輪邊緣割破，血珠滴入果核的剎那，記憶膠片突然炸開。無數碎片如玻璃碴刺入視網膜：唐朝雨絲里，李亞仙親手將血磚砌進蘇小小墓，磚縫里刻的不是

而是

，筆畫間還嵌著半片指甲；鄭元和醉醺醺的笑臉上，胭脂痕跡來自平康坊最當紅的花魁鬢角，而非亞仙的淚痕。齒輪旋轉的嗡鳴中，蓐收的聲音在腦內回蕩，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記憶是可塑的資產，壞賬

734

號，接受修正程序。。。。。。

他們在重寫源文件！

祝英臺的喊聲驚破幻象時，梁山伯手中的漿果已化作滾燙的銅水。她撲過來攥住他手腕的瞬間，果核里的齒輪突然解體，化作數百枚芝麻大小的金色齒牙，順著漿果汁液濺落在她手背上。那些齒牙落地便刺破皮膚，鉆進血管時激起一串細密的血珠

——

每粒齒牙都在血管里重新組合，順著靜脈紋路拼出

金克木

的篆書，所過之處，她腕間青銅蝶契的木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紙。

咳。。。。。。

祝英臺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浮著三枚更小的齒輪，齒牙上還沾著細碎的肉絲。她能清晰感覺到那些金屬異物在啃噬肋骨內側的木屬性脈絡，就像時空錢莊的記憶粉碎機在研磨夏朝的香樟木紋，每轉動一圈，胸腔里便泛起鐵銹味的疼痛。眼前的梁山伯突然與記憶中的鄭元和重疊

——

他正接過馬文才遞來的金鎖，鎖身上

永結同好

的字樣灼得她眼眶發燙，燙出的淚滴落在手背上，竟在皮膚表面蒸發出細小的白煙。

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