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陳情,情理交織,既有大局分析,又有情感觸動,既拒絕了入宮,又提出了更具價值的效忠方式。
黃皇后凝視著跪在眼前的少女,心中的震撼層層疊加。這不僅僅是一個聰慧的少女,更是一個擁有驚人政治洞察力和宏大格局的同盟者。她不為眼前安穩所惑,清醒地知道自己價值所在,這份心性和能力,遠比一個在身邊伺候的女官珍貴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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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追憶與憐惜漸漸被一種深沉的信重取代。親自起身,緩步上前,親手將沈澄葭扶起,指尖在她微涼的手背上輕輕一拍,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認可。
“好孩子,快起來。”她語氣誠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服,“是本宮思慮不周了。只想著將明珠納入匣中,卻忘了明珠之光,原該照亮更廣闊的天地。你說得對,讓你留在宮外,方能盡展其才。”
她目光深遠,仿佛透過沈澄葭看到了未來的棋局:“沈家之忠,在你父兄是浴血沙場,在你這里……本宮看到了運籌帷幄,看到了另一種守護江山的方式。好,很好。”
“安嘉郡主,”她轉向一直靜默旁觀、掌心已捏出冷汗的安嘉郡主,語氣鄭重,“沈家有此女,是沈家之幸,亦是陛下與本宮之幸。”
安嘉郡主連忙躬身,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微顫:“娘娘過譽,小女年幼,還需陛下與娘娘時時教誨。”
黃皇后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身旁一位面容沉靜、眼神通透的中年女官:“姜尚宮。”
“奴婢在。”
“日后,郡主府或沈小姐若有事宜,可由你代為通傳。”
“是,娘娘。”
沈澄葭與安嘉郡主心領神會,這一句吩咐,不僅意味著皇后默許了她們在宮外的行動,更意味著一條直通鳳儀宮的、相對穩妥的聯絡渠道已然建立。這不是主仆之名,而是同盟之實。
步出鳳儀宮,午后的陽光帶著暖意,驅散了宮宇深處的陰涼。沈澄葭悄然回首,望了一眼那巍峨的殿宇,陽光為它鍍上金邊,美麗依舊,卻不再讓她感到窒息。
她以智慧和膽魄,拒絕了看似最優的捷徑,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卻也更為廣闊的道路。宮外的棋局已然鋪開,而她,終于為自己和家族,贏得了一位重量級的盟友,以及……一片可以自由施展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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